很快,一個面容和氣、身形肥胖的修士抱著肚子落到了云臺。他一身樸素黑衣,頭戴黑帽,笑瞇瞇的,看上去就像鄰家的憨厚樸實的小弟,全場卻鴉雀無聲。
宋輸,一百二十歲,化神中期,單金靈根,五級陣紋師,離大師一線之隔。
天動宗奪魁精英弟子。
他的身后,萬鬼齊哭、怨氣沖天,隨著長老的傳聲,一步步踏出,魔氣何止強烈過陳徽十倍。
“西荒天動宗,欲戰西北滄浪仙宗,請出封榜弟子”
八重天,滄浪仙宗的長老已然無話可說。
魔門欺人太甚,明知他們只有兩個封榜弟子,在仙宗中人數極少,卻仍要挑釁。他們若拒絕,天動宗便可光明正大另挑人選。
若出普通弟子,宋輸此人一看便極為難纏,其他人上去恐九輸無贏,不過白白損傷。
滄浪仙宗老祖微闔雙眼,看了看上面,只平靜道“罷了,待老夫問問他吧。”
一長老道“老祖要問何人”
老祖卻不回答了。
長老們雖隱約知道滄浪仙宗還有一封榜弟
子,卻不知太多內情。何況那人嚴格來說并非滄浪仙宗的弟子,而是楚江眠招來的客卿,隱居避世,二十多年從不出現在人前。
而在下方的林青竹,也收到了傳音,靜靜地聽了一會兒。
楚江眠亦看著他。
魔門接連三次被抽中,絕無可能是個意外。
有三次,就有四次,五次,六次,直到抽出他相見的人。
青年坐在窗邊,只問了他一句“去否”
林青竹點點頭去。”
他不想再躲了。
不想再這樣躲一輩子。
林如晦既然想見他,那他就去見他吧。滄浪仙宗收留他二十年,如果可以為仙宗掙回一點顏面,他也是很高興的。
林青竹把荷包蛋放在了胸口的錦囊,看向了上面。
老祖嘆道“好孩子。”
滄浪仙宗沉默已有小半柱香,場上騷動越來越大,場外散修也是爭執不休,罵得耳紅臉赤,唯有場上的宋輸依舊笑瞇瞇的,并未被影響半分。
眼見滄浪仙宗無人應戰,他朝長老開口“若滄浪仙宗已無封榜弟子,我可以另”
話音未落,一張青藍飛帖便自八重天破空而出,燙印滄浪仙宗標識,飛到了傳聲長老手中。
長老神識略一探入,眼中竟忽現異色,隨即淡淡看了一眼宋輸。
宋輸心中一沉,莫非滄浪仙宗還有封榜弟子,或是還有什么極為難纏的對手
不可能,據探子回報,西北滄浪仙宗式微已久,新一代中能看的只有楚江眠和秋凝,其他不是尚未長成,就是已經太老,不屬弟子行列了。
而在萬眾矚目之中,長老手執名帖,拂袖宣布道
“西北滄浪仙宗獨孤峰客卿長老,林青竹應戰”
全場嘩然,長老宣告如巨石落地,轟然炸得整個天北聲浪震天
而云天,林青竹露出了真容,手執一根竹杖,自云閣破窗而出,逆光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