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的出現,現場本來要停息的法力亂流,突然變得更加嚴重了。風往司雨霏的方向刮去,他本就散下來的頭發往后吹。他的頭發乍看上去還是黑白參半的,但是隨著月光的傾斜,他的頭發便一點一點變回了黑發。
月恨圓莫名產生一種奇怪的恐懼感,他對著司雨霏,將身體的部分甩出,化為無數小刀,劈向司雨霏。
司雨霏終于有了不一樣的動作,他抬起弒神劍,揮出一劍。
劍氣形成月牙的形狀,將所有的攻擊打中,使其落在地板上,石化后變成沙礫。
至此,已經沒有什么能阻止司雨霏的前進的步伐。
當他在神身停下腳步時,終于抬起了頭。
他的雙瞳出現在眼眶里,但是里面沒有一絲神采。但這并不代表那是一雙死寂的眼睛,他冷冷地看著將要現身的半邊神的軀體,甚至不屑動用弒神劍,只是動作從容地伸出食指,指著群山。
群山的里面,祂因為看到了司雨霏的到來而顫抖不停。
于是整個山岳都在震動。
月亮都仿佛要在天空掛不住了。
司雨霏定定地看著群山,伸出去的手指巋然不動。
他的身軀如此渺小,群山在他的面前,應當無視他的存在,就像是螞蟻對于人類而言是不重要。但是現在是司雨霏用一種蔑視的眼神看著祂,仿佛他們之間門,他才是強勢的一個。
群山也確實因為他的動作不敢再前進了。
“背棄諾言,忘義之神,斬殺人間門,神魂俱滅。”司雨霏對著祂,仿佛是大公無私的判官,冷酷無情地宣判其命運。
群山開裂,那位神仿佛為了求饒一樣,迅速退回自己的世界。
沒有狡辯、沒有對抗的欲望、甚至是沒有猶豫,他想盡辦法離開,脫離這片被月光照耀的、變成了純白的領域。
“不對”月恨圓想不通他按照書上所說的,呼喚出來的神明,在沒有實現他的愿望之前,為什么要這樣急忙地逃開。
那一位神明對月恨圓的怨懟置若罔聞,身軀已經縮回群山,只剩下手掌還在外面。
河裕這一下也著急了,他調試著身下的陣法,想要強制將那一位神明再喊出來。
不過他不需要再費盡心思了,因為司雨霏的身影就像是鬼魅一樣,閃現到了他的面前,他的黑發垂落,擋住了兩側的臉,只露出了冰冷的眼神。
他用弒神劍,砍向他的身體。
弒神劍,不會傷害人。
而神出現在這個人世間門,就是違背諾言,可以被他隨意屠殺的存在。
千萬年前的諾言,到現在仍舊生效。
被弒神劍從頭到腳貫穿后,河裕的身體抽搐了一下,隨后倒在地板上,變成了一只巨大的白色的蠕蟲。
司雨霏轉動著弒神劍,動作僵硬地轉過身,和月恨圓對上眼睛。
月恨圓被他看著,突然覺得自己是赤裸的,思想無法隱藏,所有的人生和想法,都在他的眼前鋪開,就像是市集里,店家把貨物盡數平鋪在柔軟的墊子上的行為。
他因此無法動彈。
司雨霏用審判的眼神看著他,隨后食指又一次伸出,指著他。
月恨圓的身體顫抖,牙齒打顫,他的腦海在叫自己快逃,但是他的腳卻無法挪動。
“無需我動手,你要死了,就在太陽升起來之前。”司雨霏將手指放下,“你也無需審判,你只不過是”
當司雨霏將手放下,他構建出來的領域也隨之瓦解,月恨圓沒有再聽他的話,轉過身,狼狽不堪地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