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口氣說一大段,
在這個關頭喘了口氣,
才又慢又輕地問“為什么還不拒絕匹配f呢”
“我當然不對此抱有幻想,我只是忘記還有這封信存在而已。”歷洛崎面容冷酷地翻開通訊器,對那封郵件回了一個“f”。
f,拒絕匹配。
白煜月心口大石落下,慢慢往后靠,倚在冰冷的墻壁上。
他的聲音不復剛才的生氣十足,充滿著濃濃疲倦,仿佛臨睡前的囈語“再見,歷洛崎,再見。”
“再見,不打擾了。”歷洛崎硬邦邦地回復,似乎由此才能證明自己的堅定意志。
他利落地轉身離開,在陰暗拐角處,眼睛里卻折射出晶瑩的光。
暫時屬于白煜月的小小角落,終于重歸寧靜。
他的心空得可怕,冷風貫穿他的身體,將血肉凍成鋼鐵。
過了一會兒,他機械般地行動起來,繼續向下一個企鵝坐標出發,尋找那微小的可能性。
距離畢業考還有3個小時,日暮西山。
白煜月靜靜地坐在白塔外壁,看著城區人群如螞蟻般忙碌,齊心協力地建設好自己的家園。他不再為美景感嘆,內心如同一灘死水,并且逐漸結冰。
突然,身邊的窗臺有了異響。隨著解鎖聲響起,冒出周伏清慘兮兮的臉。
他雖然受了重傷,但得益于向導超乎常人的修復速度,他還是活了下來,而且能下地行走了。
“小黑啊不,白煜月同學,你果然在這里”周伏清欣喜道。
他恍然間覺得這場景有些眼熟,便想起前幾天,他正是這樣拉開窗戶,勸白煜月跟他回極光會。此刻風雪依舊,他們的處境心態卻截然不同,命運總在最平常時鳴起不平。
周伏清連忙自證清白“我不是來叫你回去的,我、我是想來送東西的。”
他連忙從懷里掏出一個毛絨絨的活物。
一只羽毛凌亂的胖企鵝鉆了出來。
它沒有戴紅圍脖,露出脖子上丑陋的傷疤,好像它主人摘不掉的電擊項圈。
“咕咕”小紅看見白煜月,連忙撲棱翅膀飛過去,緊緊貼在白煜月懷中。
白煜月不知所措,不敢抱它,害怕這也是一場夢。他剛剛在塔壁外睡著了,做了很多很多場夢。
“咕咕嘠”
小紅感知到主人的質疑,連忙貼得更緊,用力將短短的翅膀抱住主人。
周伏清那顆最后的子彈沒有直接擊中長夏要害,而是與小紅險而又險地擦肩而過,露出些空隙。小紅因此跳到別的層數。多虧它吃得多,脂肪比較厚,才不至于摔死。
而后,長夏遇到了前來攔截的夜巡組組長,忙于作戰。小紅這才徹底安全,在不同層數亂逛。
結果就被周伏清撿到了。
小紅不知道為什么白煜月還不抱著自己。它懵懂抬頭,恰巧幾滴熱淚滴在它頭上
。然后它被白煜月用力抱在懷中,臉頰羽毛緊貼著白煜月的保暖外套。作為動物伙伴,它感應到哨兵那洶涌的悲傷,內心也不禁難過得想慟哭。
白煜月抱緊小企鵝,哽咽著,內心的委屈像碳酸飲料一樣噴發。淚水在冷風中立刻失去了溫度,形成點點白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