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機械臂組成的球狀外殼內,卻不是繭。或許因為它的宿體營養太少了,它無法長大。它十分餓,卻忽然聞到肉的氣息。
它張開無牙的嘴巴,宛若彈弓般向白溫嶺他們攻去。
“我來斷后”白溫嶺呼喚出他的精神擬態,沉默的云豹頃刻間將白色的蟲子撕成碎片。但他為了攻擊,用作保溫的精神域便少了一點,直接燒焦了半個手掌。
更多沒有找到宿體的蟲子如潮水般彈出,連外面的白煜月都被波及了。
錚錚的金屬敲擊聲回蕩在整個山坡白煜月那邊已經在加速破壞
他斬破了其中一條傳送道的隔熱屏障,直接掉在了熾熱的管道上。但他絲毫不懼他可是能把火山口當武器儲藏庫的哨兵
他要再快一點
科爾目睹此刻的劇變,忽然扳住班克斯的肩膀,說出的話語冷靜又瘋狂“我要讓更多人活下來。我們這邊有兩個,白溫嶺那邊卻有四個。”
“我知道。”班克斯顫抖地把肩章撕下來,按在胸口,點頭道,“我以白塔起誓,我服從命令。”
這一刻無需多言,他們已心知肚明。科爾和班克斯離白溫嶺他們有些距離,鞭長莫及。但是他們可以頂著高溫繼續破壞掉另一邊的屏障,讓冷風吹進來,為白溫嶺他們延長一些生存時間。
他倆的精神域覆蓋在自己身上,同時喚出自己的精神擬態。
科爾的精神擬態是公羊兔,是一種耳朵特別大的巨型垂耳兔。他很少叫出自己的大兔子,因為兔子一向軟弱可欺,別人都瞧不起他。他只好用謹慎彌補自己的弱小。可惜到了這里連謹慎都沒有用處。他別無他法,只能祈求自己的精神體,帶給自己更強的力量,好讓其他人活下去。
他們踩在熾熱的鋼管上,裸露的皮膚頃刻間泛紅了。但公羊兔帶給了他們最大的保護。他們往外邁出了一小步,這短短一步已經是沖鋒。班克斯喚出自己的羚牛精神擬態,撤除了所有用于保溫的精神域,全神貫注地盯著目標。他抱著必死的決心踩在公羊兔的背上,盡其所能地挖掘羚牛暴躁的脾氣,用盡畢生的力氣往前撞。
在一陣響亮得以致于要致聾的爆炸聲中,他們聽不見別人的呼喊,只能看著如天般高大的屏障像泰山壓來。他們并不覺得恐懼,反而覺得有幾分緩慢,內心前所未有的寧靜。
“咚”
科爾閉眼等待自己人生的終點。
因高溫而扭曲的空氣似乎已經舔上了自己的眉毛。
但是
一切并沒有到來。
甚至腳下那滾燙的鋼管也破碎了。他們忽然墜落,卡在了一片狼藉的鋼管碎片中,無數尖銳的鐵刺和齒輪刺穿了他們的皮膚。可能因為高溫還有余熱,很快把他們的傷口燙熟了。他們并不覺得疼痛。
發生了什么
科爾以一種扭曲的姿勢躺著,他瞪大雙眼,一開始只能看到模糊的東西。后來超級士兵的強勁修復力才使他的視力恢復了一點。但他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景象,仍以為在做夢。
難道這不是做夢嗎
一位白發的青年雙手交叉持槍、以槍為盾,硬生生抗住了數十噸重的沉重屏障。他在隔熱屏障的襯托下顯得如此渺小,可正是這樣的人,拯救了在場之人的性命。
他身上還冒著絲絲白氣,一顆顆水珠順著他的發絲落下,雙肩和胸膛隨著呼吸不斷起伏。一開口說話,都能聽見他急促的喘氣尾音
“下一次、不要提前行動好嗎”
科爾呆住了,一時竟然忘記了說話。幾秒后,劫后余生的喜悅才沖破了他的大腦。冷凝的水珠滴在在他臉上,好像一滴滴喜極而泣的眼淚。
“這不可能”班克斯也愣住了。這張臉他絕對不會忘記,或者說這張臉簡直是116屆畢
業生的共同回憶。
“你還活著”班克斯像被某種力量掐住了脖子,說出來的話難聽又嘶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