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昨晚的夢一看就是噩夢,自己現下的反應不過是再正常的生理反應而已。
郁綏安慰自己,不動聲色地往里縮了縮,試圖遮擋住自己的尷尬。
商訣伸出手,將身邊的窗簾拉開。
刺眼的光線傾瀉而下,瞬間照亮了整間屋子。早晨獨有的清新空氣從小小的窗子里透進來,裹挾著很淡的花香,溫暖而馥郁。
商訣沒有注意到郁綏的異樣,聽到他的感謝,不動聲色地勾了下唇,狹長的眼尾鍍上斑駁的光影,眉眼清雋。
他懶懶開口“綏綏,這回我們可是真的同床共枕過了。俗話說得好,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可不能做負心漢,棄我于不顧。”
郁綏沒搭理他,而是掃了一眼衛生間的方向。過了好半晌,才面色古怪地問商訣“你怎么不從地上起來”
金漸層從被子里探出顆頭來,淺金色的貓毛蹭了一床,還在朝著商訣賣萌。
“喵喵喵”它試圖引起對方的注意。
但商訣只是閑閑撇開眼,一條腿支起來,將手搭在了曲起的膝蓋上,姿態懶散。
“坐著清醒一會兒,怕你再把我踹下去。”
郁綏本想等他進衛生間,再溜回自己家的,誰能想到商訣一直不動,這叫他怎么跑。他頗為怨念地剮了商訣一眼,沒好氣道“我又不是土匪,還能把你的床占著不還給你”
但此時此刻,的確是他一個人霸占了一整張床,商訣要真上來,只能在邊沿找塊兒空隙坐下來,還真沒法重新睡個回籠覺。
四目相對,商訣的眼狹長而窄,瞳仁是很深的黑色,沁著層冷光,看起來極為不近人情。
郁綏匆匆晲
了他一眼,然后就這么僵直地和商訣面對面,干坐了三分鐘。
“你還沒清醒”
郁綏挪了下腰,問他。
商訣不動聲色地挑了下眉,喉結滾了滾“還是困。”
就是不肯起身的意思了。
郁綏勸他去洗漱的話梗在了喉嚨里,怕一個不小心對方反問他怎么不去。
草,這都是些什么事兒。
他沉默地垂下眼,只好轉身去逗貓,希望能轉移一下他的注意力,分散分散身體里的火氣。
金漸層不像宋臣年家里那只貓一樣,一點都不怕生,見到他不僅巴巴地湊上來,尾巴還會一顫一顫地擦過他的手腕,湖綠色的眸子滿是澄澈與信賴,很容易讓人激起保護欲。
商訣把它養的很好,皮毛油光水滑,不像宋臣年家里那只胖的嚇人的布偶渾身肥肉,也不像校門口那幾只流浪貓一樣輕飄飄的,抱起來小小的一團,可愛又惹人憐。
過了好一會兒,郁綏察覺自己正常了一點,才把金漸層從自己的身上放下來,緩慢地挪動腿,往床下走,全程都是背對著商訣的。
他原本是想從陽臺那邊直接翻回家的,但商訣這人霸占著陽臺那邊不動,他實在不好意思大喇喇從那邊經過,只好邊走邊和商訣囑咐“那什么,我要回家了,你別送我。”
他反復強調“兩步路而已,你千萬別送。”
身后竟真的沒再傳來阻攔的聲音,郁綏納悶回頭,感覺這不太像商訣的一貫作風,就見商訣四平八穩地坐在地上,周身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他眼里噙著很淡的笑意,一眨不眨地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