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鬧劇在第一節語文課之前徹底結束,幾人具體的處罰結果還要由校方再商量決定,但可以肯定的是,朱振大概要被革職了。
魏穎這一趟可謂是賠了夫人又折兵,走的時候,連裝都懶得裝了,臉上怨毒的神色幾乎不加掩飾,哪里還有剛來時溫婉太太的形象。
早讀課還沒下,這一條走廊依舊空空蕩蕩,她的高跟鞋噠噠噠在地板上敲著,卻在觸及面前人的時候猛地一頓。
郁綏站在門框里,大半張臉都掩在黯淡的光里。
魏穎其實很久沒有見過郁綏了,印象里,郁綏是個很乖很聽話的小孩,從來不會拖延自己的課業,也不會和郁瑤頂嘴惹對方生氣。
那是的郁綏其實很像個閃耀而溫暖的太陽,渾身上下都散發著熾熱的光芒,很是討人喜歡。
先前宋朗華說,郁綏變得叛逆又乖戾,她其實是不相信的,卻又期盼對方能一直這樣下去,因為只有這樣,她的兒子才有機會拿到屬于他的一切。
“魏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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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綏緩而慢地扯出一個笑容來,眼底卻一片寒意彌漫,他像個惡鬼一般,刺激著魏穎的神經“你知道嗎,這輩子,你都不可能冠上宋太太的名頭,你永遠只能頂著小三這個身份,像一個陰溝老鼠一樣,在不見天日的地方躲躲藏藏。”
一瞬間,魏穎的臉色蒼白如紙,她死死盯著郁綏的眼睛,不明白他這么說的意思是什么。
宋朗華的確一直沒和她領證,每次她問起來,對方都三緘其口,用各種理由來搪塞她,魏穎一直想不明白,還以為是因為宋朗華心里還惦念著郁綏,怕他接受不了自己,才一直拖著,可現在看來,恐怕并不是如此。
“小綏”魏穎試圖開口。
郁綏卻沒給她開口的機會“你一直想讓魏延拜托私生子的身份,繼承我們家的遺產吧,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這也是你在白日做夢。”
“等著吧,我能把你們母子倆從郁家的房子趕出去一次,就能有第二次。希望以后,你見到我的時候,也能像今天一樣,穿得這么好看。”
魏穎的心臟急促地在胸腔里跳了幾下,發出“撲通”“撲通”“撲通”的巨大響動。
一個小孩子而已,說的話能有什么好相信的。他有再大的能耐,也不可能強硬得過宋朗華。魏穎深呼吸了了兩口氣,還想再說些什么,郁綏卻已經徑直走遠了。
只留給她一個寬闊而冷硬的背影。
回到班里的時候,上課鈴聲已經打響了,許嵐回辦公室重新找了下教案和課本,講臺上沒人,所以一進門,整間教室都靜悄悄的。
大家明顯能看得出來今天座位上少了一個人,但也沒敢多問。曲多他們更是三緘其口,以至于沉默蔓延在整間教室,一時之間,靜得可怕。
郁綏回來時,商訣正在在座位上坐得筆挺而端正,他手上拿著課本和中性筆,正寫著什么,聽到后門傳來動靜時,回頭看了一眼。
眼底赫然是郁綏興致不太高的模樣。
沒辦法,任誰在一大早見了個惡心人的小三,心情都不會好到哪兒去。
郁綏沉默地趴在桌上,闔上了眼睛,突然覺得疲憊而厭煩。
他不明白,這些惡心的人為什么要一個一個往他身邊湊,魏延、朱振、魏穎,還有宋朗華
大概是為了郁瑤留下來的那些東西吧。
人總是貪婪而無恥的,這些人也毫不例外。可偏偏,他還沒有辦法徹底掌握郁瑤留給他的東西,很多的法律條款都要等他18歲以后才能生效。
可郁綏等不了了,他眼前是一片濃郁的黑暗,被各種各樣亂七八糟的東西堵著,好像難以窺得見一點點光明。
現在的他依舊弱小而無力,會被處處掣肘,可18歲以后呢
他是不是真的能做到他想要做的一切,是不是真的能對抗宋朗華,是不是真的能把郁家所有的東西都搶回來
未來是一片茫然,他被迫長大,被迫去面對一切殘酷的東西,可大家好像都忘了,他在接受至親離開時,不過15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