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疼得厲害,神經被刺激,郁綏有些煩躁地皺了下眉。
他這段時間的情緒都很穩定,一直沒有再出現過抑郁焦慮向的情緒,可今天,像是被魏穎刺激到一樣,他發覺自己的手好像在慢慢抖,呼吸也有些困難。
他竭力控制住自己的呼吸,剛要抬手揉揉自己的腦袋,手卻兀地被人牽起來。
說是牽有些夸張,其實算拎。
他的腕骨被人握在手中,嶙峋的腕骨抵在商訣的掌心,帶著難以察覺的細微的顫抖。
商訣的表情很淡,狹長的眸低垂著,正專心致志地拎著郁綏的左手,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旋即拆開了一個創口貼,往郁綏的無名指上懟。
郁綏明顯愣住了,一時之間都忘了掙扎,不解地看向商訣“商訣,你干什么”
那個創可貼的圖案異常熟悉。
粉色的,可愛的,哈嘍kitty,正笑瞇瞇地看著自己。
郁綏做夢也沒能想到這玩意兒會貼在他的身上,當即就要掙開,卻被商訣牢牢抓著。
對方低斂著眉,窗外的燈光在他的臉上打出稀薄錯落的陰影,細心而專注地將創可貼繞著他的無名指纏了一圈,弧度規整,也沒叫任何的邊緣露出來。
像個紋身戒指一樣套在無名指上。
郁綏心里有種說不出來的怪異。
商訣檢查了一遍,確認沒有歪扭或者粘的不牢之后,才開口道“包扎。”
郁綏這回才成功把自己的手給扯回來,沒好氣地瞥了商訣一眼,說“我又沒受傷,你給我包扎干嘛。”
兩人的聲音小,都是用氣聲交流的,所幸沒多少人聽到。
商訣將扯下來的離型紙收拾干凈,裝進了口袋里,又從里邊變出了一顆糖。
粉色的,草莓味。
他向他解釋“不是說,無名指是可以連接心臟的位置嗎”
商訣“包扎不了你心臟的傷口,只好退而求其次。”
郁綏一怔,他眼睫顫了幾下,臉上露出茫然的神色。
商訣將糖紙剝開,粉色的草莓糖遞到了郁綏的掌心里,因為天氣太熱,糖果有些融化了,落在掌心時,有些微粘。
商訣又道“不是說好了嗎,以后每天吃一顆糖,讓你的多巴胺多分泌一些。以后吃糖的時間就定在早上吧,這樣的話,一整天的心情都會很不錯的。”
他的眼神直白而溫柔,就這么靜靜看著郁綏。
郁綏的指尖蜷縮了一下,突然感覺一陣暖流從掌心和無名指的地方流竄,一路淌入心間。
商訣嘴里的話很像是胡謅的歪門邪道,可有一瞬間,郁綏竟覺得,他口中的話,好像出奇的有道理。
因為包扎住了無名指的位置,心臟就不會因為難過而迸裂出痛苦的血液。
那些藏在暗處的傷口好像在緩慢的痊愈,最終消失不見,留下的,只有一顆鮮活的、跳動著的心臟。
所以,郁綏不會再難過,也不會再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