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訣沒想到郁綏把他的話放在了心上,怔了怔,隨即摸了下對面人的頭“騙你的,想讓你多擔心我一下。”
郁綏臉上的表情凝固了一瞬,有些生氣,但看著商訣病懨懨的樣子,又不好發作。
他盯著商訣,半晌都沒再說話。拜托旁邊的校醫聯系了許嵐之后,郁綏接了兩杯熱水丟到了商訣的跟前,等人來了之后,才硬邦邦冒出一句話“隨便你,你以后休想再碰我。”
他說完這句話,總感覺奇怪,想了想又更改了一下“你休想再對我動手動腳。”
“也不對”他急了,總有一種越描越黑的感覺。
越想越挫敗,還不如不張這個嘴。
商訣微微仰起頭,黑沉的眸子中泛出笑意,扯了扯他的袖子“我知道了,先回去上課吧。”
郁綏原先還想陪商訣檢查完再回來,聽到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攔,也徹底生了氣,他把袖子扯回來,臉上的表情硬邦邦的“回去就
回去,我還不愿意陪你呢”
他生氣地踹了兩下地板。
前臺站著的許嵐并沒有聽到兩人的交談,還在和校醫確定商訣的情況,在手機備忘錄記著什么。
郁綏瞥了眼忙完的許嵐,又坐回了座位,他偏過頭,耳朵根子有點紅,他問商訣“喂,除了重點,還有沒有什么要的”
商訣搖頭“沒別的了,你認真聽課。”
郁綏退開一尺,干巴巴地應了個“哦”,想了想,他還是不放心“你看完病給我發個信息,我中午去給你送飯。”
商訣眨了眨眼睛,眸光有一瞬間的失焦“其實不用這么麻煩的。”
“有個屁的麻煩,我可不想被宋臣年嘲笑是白眼狼”郁綏小聲嘀咕。
許嵐走近,想來把商訣扶到他的車上,郁綏看著商訣,不著痕跡地嘆了口氣,還是主動站起來,把商訣的一只胳膊搭到了自己的肩上。
“嵐姐,我來吧,他怪沉的,你扶不動。”郁綏給自己的樂于助人找了個借口。
外面朔風依舊,微涼的寒意攏了上來,裸露在外的皮膚起了層細小的疙瘩,郁綏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他握著商訣的胳膊,再次詢問;“真的不需要我陪你去嗎,筆記叫宋臣年做也行,他成績也不差啊。”
許嵐站在他倆身后,挑了挑眉梢“你們倆真是連體嬰兒了啊,看個病都要守著”
看得出郁綏的不放心,許嵐開了車門,溫聲安撫他“行了,有我在呢,郁綏你也別呆在這兒了,先回去上課吧。”
距離上課只剩下兩分鐘了,再不回去就有些來不及了,郁綏沒吭聲,只是松開了扶著商訣的手。
車子開出校園,將路上的厚厚的雪層壓成薄薄的一片,郁綏盯著那輛車走遠,才緩慢地收回眼,朝著教學樓飛奔而去。
趕在上課鈴響之后,郁綏緊趕慢趕跑回了教室,他一手撐著門框,一手舉起來,大喊了一聲“報告”。
講臺上的老師掃了他一眼,也沒過多苛責,讓他進來了。
郁綏跑的太急,坐到座位上時還喘著粗氣,在空氣之中凝成了一團白霧。
前排的宋臣年發現商訣不見了人影,偷偷摸摸往后靠了一下,小聲詢問;“商訣去哪兒了啊”
“去醫院了。”郁綏翻開書頁,眉間有很淡的煩躁。
宋臣年有點驚訝“他居然沒拽著你一起,他不是干什么都要拖著你嗎”
郁綏的指尖捻了捻紙張,將眸光放到了前邊的黑板上,也有點想不通。
商訣都病成這樣了還想著學習,不就是個筆記嗎
他叼著筆,有點忿忿地看著黑板上的字,他非得把這幾節課的內容聽明白了,然后揉進商訣的腦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