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熱的感覺蔓延她的全身,撿來的大衣早就不知道丟在了何處,她深陷在寒冷的白色之中,卻要凍死在這酷熱里,成為這遍地雪白之中唯一的黑點。
誰能幫幫她
可是她知道不會有。
白色的路燈已經成為模糊的光圈,凍僵的肢體不會有任何的觸覺,可是婭莎卻好像觸摸到了溫暖。與灼熱感覺不同,與嚴寒刺痛不同,單純的溫暖。
在那一剎那,在那模糊的視線中,她看到了天使。天使顫抖著,捧起她的手,背對著路燈,鼻尖凍得通紅。
那個她眼中敏感自卑,但是又有些許可愛的少女,緊緊的握住她的手,用力到指尖泛白。她跪在了她的身前,用顫抖的嗓音,仿佛下了無比巨大的決心一般說“你能聽到我的心聲嗎”
婭莎從沒見過少女露出這樣的表情,那時常逃避著垂落的眼睛,在此刻直視她,分外奪目,就像是在燃燒。
她聽到了她的心音
“相信我輸給他”
他
婭莎不解的眨了下眼,可是就在這瞬間,少女奪目的雙瞳,被凍得發紅的臉龐,猶如驟然遠去的流星,消失在她的視野中。
黑色的四周,寒冷褪去,一切糟糕的感覺在瞬間凍結,好像突然靈魂來到了天堂,可是這里更像是漆黑的地獄。
橙黃的燈突然在頭頂閃爍亮起,賭桌在她面前安靜的立起。
賭桌后的陌生白發青年,禮貌的淺笑著,就像是商店里合格的人偶模型,一個空殼。
“要來一局嗎”
空殼抬眼,深深的望進婭莎的眼底。
“賭上你的生命。”他慢條斯理的說,“換取你此次活著逃離神父和zoe的獵殺。”
諾亞方舟、zoe,兩大勢力聯合,但是他卻輕描淡寫的說能救她。
他。
一個突然出現的,在所有人意料之外的角色。
一個在她面前展露出,足以讓局勢顛覆的秘密。
荷官發牌,還是二十一點,流利的切牌,流暢的洗牌,荷官的心里什么都沒有。
沒有出千,沒有思考,把一切都交給了命運。
婭莎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是想果然小孩就是好騙,還是想能用這個消息為自己換到什么權益,還是大腦空白的想著為什么呢
她已經沒有用了,救她甚至不如搶在神父前殺了她,因為她現在只有積分了。
為什么呢
因為那份單純可笑的天真嗎
因為她是個虛偽的知心大姐姐嗎
還是因為,她相信了她虛偽的話,所以想要這樣回報她回報她這個心里只有利用的惡人
當荷官停下發牌,婭莎低著頭,她不知道是因為是被凍僵了,還是什么,她看到自己顫抖的指尖。
以及她面前的牌面,無比漂亮,無比完美,幾乎奠定了結局的牌面。
一張黑桃十,一張方塊十。
二十點,距離二十一點只差一點。
而婭莎抬頭,面前荷官依舊像是個完美的空殼,禮貌且疏離,而他面前擺放的牌面只有一張紅桃二,和一張方塊四。
婭莎難得運氣這么好,如果在真的賭場,她能贏很多很多錢。
她的牌面贏定了,她幾乎什么都不要做,就能在這個賭局中勝利,逃脫zoe和諾亞方舟的追捕,然后帶著她剛剛發現的秘密,威脅幾個s級,甚至更多人。
她不知道江渺渺和荷官和布萊特珂蘭到底是什么關系,但是她知道他們一定很看重江渺渺,只要拿捏住江渺渺她就可以控制他們,就像是經紀人拿她外婆控制她一樣。
婭莎喜歡權利,不然她不會費盡心思爬上黑手黨首領的座位,不然她不會取悅高位觀眾成為積分榜第三。
唯一的問題是雪地中那個少女,隱晦的向她說輸給他。
那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事情,所以那時少女的眼中才會有一種決然的灼熱。
可是婭莎已經勝券在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