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感慨道“老太婆,你原來還是會笑的啊”
女人嘴邊的那絲笑意立刻消失了。
夏油杰趕緊用手肘撞了五條悟一下,“悟,太失禮了,要叫夫人或者女士。”
五條悟哦了一聲,笑嘻嘻道“那你姓什么呀,女士”
女人答道“我的丈夫姓桑島。那么,再見了。”
她當場起身,好像真的只是因為過意不去,才特意來還他們的一億日元的,桑島夫人正要跟少年門擦肩而過時,夏油杰忽然開口道“夫人,請您別再去找其他的詛咒師了。”
“”
“詛咒師很多都是亡命之徒,不講什么信用,你一個普通人,又不了解術式,還是離他們遠一點比較好。”
女人淡淡道“不找詛咒師,我又能找誰呢,我委托你們詛咒他人的話,你們會做嗎”
“”
“抱歉。”女人說“但命運是不公的,好人常常飽受苦難,壞人卻總是幸福快樂,上天如此不公,我只能向愿意幫我的詛咒師尋求幫助。”
夏油杰沉默一會兒,問她“介意跟我們說說您的理由嗎”
五條悟摸著下巴想了一下,也攛掇道“沒錯沒錯,來都來了,不如聊聊嘛,現在回教室的話,夜蛾肯定還要我們繼續上課,老子才不愿意呢。”
女人“”
她在拍賣會那天就這么想了,這兩個少年,乍看起來性格截然相反,但這一冷一熱一唱一和地達成同一個目標的默契,真是絕配。
她懷著一種復雜的心情,破天荒地道“好。”
后面的助手微微一愣,似乎是沒想到老板會這么好說話。
女人現在的名字是桑島楓,而她的故事也并不復雜。
“大概是女兒四歲的時候吧,那個時候我的丈夫還活著,有一天,他帶來了他最好的朋友,說要合伙做生意,還從親戚朋友那里借來了很多錢,作為生意的啟動資金。”
待客室的沙發上,女人和助理坐在一邊,五條悟和夏油杰坐在另一邊。
五條悟支著腦袋,覺得故事有點老套“哦,讓老子猜猜,他那個朋友卷錢跑路了”
“你很聰明。”女人點頭“他跑了,給我們家留了一屁股債,我的丈夫很受打擊,但比起背債,我想朋友的背叛才是更讓他感到絕望的事情。”
五條悟嗤笑道“那種人根本就不該被稱之為朋友吧”
女人贊同道“的確,他確實不配做我丈夫的朋友。在那之后,那個人就消失了,而我們也在親戚朋友的幫助下慢慢走出了低谷。”
回憶起那時候的事情,女人的眼中居然流露出幾分懷念。
“那五年,我們瘋狂打工,什么工作都做過,什么苦頭都吃過,甚至有整整兩年,我們都沒有時間回去看女兒一眼,最后,我們用五年的時間還完了所有的債。”
她嘆了口氣。
“我們以為終于可以開始新的生活了,然而還完債的第二個月,我的丈夫查出了癌癥,晚期。”
夏油杰心里一沉,即便早就料到了后面會發生更不幸的事,他的心還是狠狠沉了下去。
不幸的事情,為什么總是發生在本就不幸的人身上
女人淡淡道“他的身體不舒服很久了,高強度的工作加上巨大的壓力,讓他的病情惡化得很快,確診不過八個月,他就去世了,他死后,我一個人照顧女兒,慢慢把家里的生意做大,二十年后的現在,我也算是個有些資產的人了。”
夏油杰輕聲道“桑島先生在天之靈也會覺得欣慰的。”
女人淺淡地一笑“那個人的話,的確會吧。但我并不覺得欣慰。”
“”
“在丈夫去世的第年,我就見到了當年那個騙走我丈夫全部積蓄的男人。”她的眼神變得冰冷起來“他開了一家公司,賺了很多錢,還結了婚,生了兩個兒子和一個女兒。”
夏油杰懂了女人一開始說過的話。
好人常常飽受苦難,壞人卻總是幸福快樂。
從未害過別人的桑島先生死得凄慘,但害死他的壞人卻過得如此美滿。
“我無法容忍、無法寬恕、無法假裝什么也看不見,每一個夜晚,我都能看到丈夫臨終時消瘦的臉,我不甘心。”
五條悟支著腦袋思考了一下,問道“他現在比你還有錢嗎”
“是這樣。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說過齋藤集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