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花混著酒香味在寬敞的馬車里漫開。
葉浮光抱著沈驚瀾坐好,因婢女們都不被允許進入這內間,她松開之后,還親力親為地為王爺將靠枕墊好,而后再去看那張旖麗容貌時,見到沈驚瀾眼睫輕微抖動,卻一路都沒有睜開,不由問道
“王爺眼睛怎么了”
她道,“是進沙子了嗎要不要妾吹吹”
小王妃的氣息無限湊近她,但卻并不讓此刻失去視力的沈驚瀾戒備或者敏銳提防,因為她實在是太弱了,像在主人生病受傷時湊過來舔舔她指尖的小狗小貓。
止住她的不安,甚至使她胸口的位置感到熨帖。
沈驚瀾眼眸動了動,掀起眼皮,朝著近距離出聲的方向看去,比之往日如凜凜湖光、令人不敢直視的銳利,如今卻好像蒙了一層霧,左眼眼尾的片狀花瓣傷疤不知因何情緒變得明艷
當她這樣空茫茫地看來時,葉浮光呼吸都停了。
這就是恃美行兇嗎
書上沒說過岐王這么誘受啊
只是一個眼神的變化,結果卻對一個人的氣質影響這么大,若是當初從梅園里醒來的沈驚瀾是這幅模樣,葉浮光肯定不會被嚇哭,甚至還會忍不住把她當回那個超美的兵器手辦,和她親親抱抱貼貼。
此刻,小王妃試著湊近她那雙美艷的鳳眼,雖然沒發現她眼中哪里有沙子,還是很輕地對著她的眼眸吹了一口氣。
呼
她好奇地問,“還難受嗎”
沈驚瀾緩慢地眨了下眼睛。
她自然能感受到那陣迎面來的微風,甚至還有些微甜,是荷花酥的味道。
她勾了勾唇,莫名將那股緊繃感松懈稍許,原以為礙于自尊、絕不可能出口的難處,忽然又在此刻變得簡單了許多,她直覺無論她出現什么狀況,這小王妃都不會露出其他人那樣的目光。
憐憫、嘲諷、奚落,或是遺憾,沈驚瀾想想就覺得惡心。
于是她道,“嗯。”
但在葉浮光試圖湊過來再吹吹的時候,她卻抬手將氣息都落在自己面上的人按進了懷里,在小寵物條件反射撲騰時,沈驚瀾偏了下腦袋,聲音低低地道,“但不是因為進了沙子。”
她說,“浮光,我看不見了。”
很輕的一句話。
只有正好回抱著她的葉浮光能聽見,甚至恍惚地眨了下眼睛,感覺自己左胸如磐石的地方,很輕地被什么撥了一下。
發出顫動的聲響。
她一邊想著怎么會有人將她的名字叫得這樣好聽,一邊滿懷憂心、含糊地應“那怎么辦”
沈驚瀾沒有給她答案。
不如說,近在眼前還有更需解決的事情
例如,給岐王換下那身沾滿了青梅果酒味道的衣衫。
醒來時可以安然吩咐婢女替她更衣的人,如今卻好似對葉浮光產生了某種無
法言語的依賴同信任,總之,最后內間的門打開時,是小王妃探出腦袋,同銀屏曲畫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