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杏葉的繡紋用金線縫制,將人凸顯得矜貴不已,不管是哪家姑娘穿上,都能再添幾分顏色,何況是葉浮光這等鍍金特別精致的花瓶。
小王妃看見她的時候,眼尾都耷拉著,明明是跪在綿軟的薄被上,也就等了一炷香的時間不到,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抿著唇喚了她一聲,“王爺。”
沈驚瀾走到床前,用手指隨意碰了碰她的腿側,發現她沒有什么腿發抖的癥狀,好像確實傷不著,便出聲道,“猜猜本王為何先去沐浴”
葉浮光“”
她眨巴著眼睛,扭頭看著站在自己身側的女人,正想配合的時候,沈驚瀾隨手將她發里的金釵取下。
因為小王妃嫌棄實心的黃金首飾太重,所以吉祥和如意特意去永安城里的首飾鋪子給她訂了好幾套鏤空的、花紋精致卻不壓腦袋的首飾,如今這一套恰好和衣裳相襯。
在葉浮光出聲之前,沈驚瀾用那長釵在掌心輕輕拍了拍,不緊不慢地給出了答案,“因為衣裳和鞋都被弄臟了。”
她就保持著這個動作,俯身在葉浮光的耳邊說道,“尤其是你的許姐姐,挨了區區二十大板,就站不起來,血流得滿地都是。”
葉浮光“”
她呼吸都被嚇得頓住了。
本來還跪不直的脊背,這會兒都能用尺子去量。
沈驚瀾卻還沒嚇夠她,略加思索,同她道,“此次參許家科舉舞弊的折子里,也提到了你,按說與這等要案牽扯的人,一律都要拉去問話,托你的福,此次他們確實被關押在殿前馬步軍司獄”
“眾所周知,此獄用刑頗多,你猜你能扛住幾下”
葉浮光直接被嚇哭了。
比從前的每次哭的都慘,她沒想到
自己只不過是想順應劇情、順便找機會救一救葉漁歌,竟然會把許樂遙坑得那么慘,對方將她引為朋友,她本來是可以勸許樂遙不考的。
可是她偏偏往劇情發展的方向慫恿,而且還故意在沈驚瀾這里吹耳旁風,讓人家被關進了需要用刑的監獄里,假如原著里她和葉漁歌不是被關在這個地方,又或者這里面的她們無法跑出來,她不就是憑自大狠狠害了人家嗎
而且現在還要把自己也給送進去。
“嗚嗚嗚對不起我沒、沒想”
她哭得話都說不順,也不知道是在跟沈驚瀾認錯,還是在和監獄里悲慘坐牢的許樂遙道歉,“我、我真的不是想害她的我錯了嗝,是我的錯”
假如說從前誤打誤撞讓沈驚瀾醒來,讓她擁有了一點穿越者能隨便改變劇情的傲慢,那這次的事情,就是狠狠給了葉浮光一巴掌。
穿越者又怎么樣
她非不死之身,也沒有什么能超越其他平凡人的力量。
只要在這個世界,她依然如一片浮萍,稍微做錯一點事,就會將自己也牽扯進去,而她甚至不像男女主一樣,擁有逢兇化吉的光環。
本來還跪得不情不愿的小孩,這會兒只能拉著沈驚瀾的袖袍在哭,眼淚滴滴答答打濕膝下的軟被,哆嗦著認錯的唇像是被揉碎的月季。
沈驚瀾猜到了她會哭,卻沒想到她會因為許樂遙這般內疚、惶恐,岐王原都做好了不論今晚葉浮光怎么哭,都要把事情問清楚的打算,可是如今又被她哭得心煩意亂。
從前她給將士上軍法的時候可沒這么心軟過。
她將手中的釵子隨手放到旁邊的幾案上,摸了摸小姑娘的腦袋,重又垂首,“所以,你與此事究竟是何關系”
“沒、沒有關系”葉浮光不斷地搖頭,像是怕沈驚瀾不信,磕磕巴巴地補充,“妾、妾只是看過,這件事真的和我沒關系”
看過小說怎么不叫看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