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王的船回到永安城,已經是十日后的事情了
在此期間,她不僅巡遍應天府,甚至還去江陵府的幾個州縣短暫看了看,有時候會接受當地知州的安排,下船去吃一頓飯,看衙門里的人在推杯換盞間戰戰兢兢,甚至會翻一翻里面堆積的案子卷宗。
有時候,她誰也不見,帶著葉浮光去遛馬,讓白雪跑個痛快,好像只是出來透口氣,沒有任何具體的目標。
但無論如何。
在岐王那艘船仍在南北運河上轉悠時,四處的州縣確實人人自危,倒是體會了一把大夏末年,沈家軍抵達每座城池時,守城者的膽戰心驚。
跟著沈驚瀾透氣的這些時間里,葉浮光稍稍習慣了一點在馬背上顛簸的感覺,感覺自己好像隱約習慣了這匹黑馬的奔跑速度,甚至還能在它跳躍之前,腰背用力把自己屁股抬起來點,免得被重重顛回馬鞍上受罪。
見她沒開始的時候那樣害怕上馬,沈驚瀾順手教她怎么上下馬。
再牽著馬用散步的速度,讓她獨自坐在上面試試。
葉浮光眼也不眨地,全神貫注看著白雪,鹿眼直勾勾地、身體也很僵硬,生怕這位馬大爺一不高興就將自己整個掀下去,使勁吞咽喉嚨,時不時還舔著唇。
沈驚瀾偶然抬頭,覷見她的模樣,只覺好笑,“怎這般緊張放松些。”
“在、在努力了。”
“它不會把你摔下去。”
“我我我知道你別這樣立fg。”
沈驚瀾“”
她擰了下眉頭,舌尖動了動,很想知道葉浮光剛才又冒出了什么詞。
但最終只是頗為無奈地出聲,“你緊張時,腿容易夾緊馬腹,倘若不是白雪知曉你性子,換了其他馬,都會以為你是要它跑起來”
“所以放松些。”
過了會兒,沈驚瀾又懶洋洋地揚著眉頭補充,“況且,有我在這兒,就是摔下來,我也會接住你,還是你不信我”
“”
那倒也不是。
見過沈驚瀾幾次出手,領略過她能不加特效去拍武打和江湖戲的本事,葉浮光倒也不至于不放心將小命交給她。
葉浮光苦著臉,“我就不能不摔嗎”
沈驚瀾很輕地笑了下。
婆娑樹影里落下的那些光斑,都落在她的面龐上,將她黑眸照得通透,她就那樣一身鮮衣,站在黝黑發亮的黑馬旁,挑了下眉頭微微揚著下巴與馬上的人對視。
在那一剎那。
葉浮光感覺自己好像見到了她年少鋒芒畢露時,騎在霸氣黑馬上,鮮衣怒馬一日游遍永安街的模樣。
她呆了很久。
直到沈驚瀾瞇了瞇眼睛,問她,“看夠了嗎”
葉浮光“”
她條件反射點頭,又搖頭,低頭看了看自己騎在馬上的高度和踩著馬鐙下去的難度,過
了會兒,坦誠地出聲問,“王爺可不可以讓我親一下”
沈驚瀾漫不經心地點頭。
卻抬起沒牽馬的那只手,對她勾了勾食指。
像是逗小狗。
爾后慢悠悠地道,“夠得著,你就來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