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人們都走出這段山谷之后,她走到自己之前停馬的地方,拉了下葉漁歌的衣袖,“你與我同騎”
一來她眼睛實在看不太清楚路,不好控馬;二來,她也很確定葉漁歌來的時候,多半是靠的雙腿。
葉漁歌“嗯”了聲。
一手扶著她上馬之后,很快也踩著馬鐙,長腿一跨,坐到她身后,方才那凜冽的、極具進攻之意的竹香再次覆來,讓許樂遙握著韁繩的動作不由一緊,橙花幻象的長藤從身側浮現,有些耀武揚威之意,躍躍欲試地想抽靠近的同類。
讓坐在她身后的人略微側了下面頰,躲過那濃烈的酸澀味道,但依然能聞到屬于對方的信香。
葉漁歌道了聲,“阿遙。”
許樂遙回過神來,跟她說了聲抱歉,努力收斂自己的信香,讓身側剛剛抽藤生長的橙花幻象散去。
她也不是沒有和葉漁歌離得近過,有那位皇后的帶頭,三人
混跡在一塊時,常常沒有乾元之間的那些講究和本能敵意,但不知道為什么,也許是眼睛看不見,所以其他感官都變得格外敏銳的緣故,許樂遙現在對葉漁歌所在的方向感覺格外敏銳。
就好像是變得更加敏感一樣。
她抿了抿唇,還沒辨清楚自己這一驚一乍從何而來,就聽見一聲“駕”,座下的馬腹被人雙腿一夾,在雪地里慢慢地小跑起來。
明明是去救人的,但最后有異樣的卻是許少傅。
皇后來看望她們的時候,在許樂遙看不清的跟前走了幾圈,還比劃出幾根手指,想問問她能不能看清。
許樂遙“”
她很平靜,“皇后娘娘,臣是眼睛不太好,不是喝多了。”
葉浮光想了想,“也是哦。”
她本來想看看許樂遙落腳的地方照顧的人夠不夠,結果看葉漁歌從屋里走出來,手里的煎藥爐子里放了藥草,往另一個方向走的時候,沒忍住問了句,“漁歌,你留下來照顧她嗎”
葉漁歌點了點頭。
“哦”
葉浮光拉長了語調應完之后,自顧自地點頭,“行吧,那看來本宮不必操心了,既然小許你這里有葉御史看護著,就好好休息,若有些缺少的藥材,讓人同燕王府這邊說。”
“多謝娘娘關心。”
“漁歌你自己也注意身體,剛從那外頭回來,做好驅寒。”
“臣遵旨。”
等到皇后離開,許樂遙轉到了葉漁歌在的方向,正想開口問她什么,又聽見她道,“既然回來了,就進屋里躺著,別再用眼。”
“哦,好。”
她在侍者的攙扶下,走進了自己休息的屋子里,并且讓叮囑門房,倘若今日有要來探望自己的同僚,或者遞過來的拜帖,統統都不見,不許放任何客人打擾自己。
侍者無有不從。
許樂遙本來還有一些疑問,想著等葉漁歌帶著藥過來的時候問一問,然而不知是煎藥太久,還是鋪了地龍的府宅太暖和,沖淡了一身的冷意,總之許樂遙在泡了個暖和的熱水澡之后,竟然直接在浴桶里睡著了。
直到一道聲音將她吵醒“阿遙”
“唔”
她有些昏昏沉沉,聞著浴桶里用來驅寒的姜片還有花椒味兒,恍然有種自己作為皇后膳房鹵料鍋里的大肉塊給煮熟的感覺,趴在浴桶邊緣懶懶地應,聽見外頭的人問,“你睡著了別又著涼。”
許樂遙點了點頭,才想起來隔著屏風對方看不見,便道,“我懶得起來,你幫我叫人進來。”
葉漁歌重新退到了門邊,推開門本來想要讓她的侍從進來,結果剛想起來自己方才吩咐人去盯著藥爐,又讓人準備一些熱水、紗布之類的東西,采買新的藥材,此刻院子里空空如也。
她沉默片刻,重新關門回來,徑自走到屏風后面,出聲問,“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