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樂遙還沒反應過
來,闔著眼睛將手臂探出水面,朝著來人的方向伸去。
葉漁歌看了眼掛在附近的綢布巾帕,過了會兒,拿著那毛巾走過去擦那條還在滴滴答答流著水的白凈胳膊,只不過力道沒怎么控制住,讓許樂遙皺了下眉頭
浴桶里的不悅地睜開眼睛,想看看往日伺候的人是誰這么沒眼力見,結果才看過去,鼻尖先捕捉到的竹葉清香就把自己給驚住了
“”
抽回的手臂打在水面上,濺起的水花里,響起許少傅有些驚惶的聲音,“你你怎么進來了”
“你院里的人都被我支使著忙去了,暫時叫不來人伺候。”葉漁歌語氣隨意,手里的巾帕還沒放下,“所以,有事情吩咐我就行。”
“”
許樂遙覺得自己是瘋了才敢使喚她,自己也還沒命硬到能扛住葉漁歌那一手出神入化并且神鬼莫測的針法的地步。
她再多的覺也被嚇醒了,眨了眨眼睛,將落在睫毛上的水弄下去,對她伸出手“我自己來,給我吧。”
葉漁歌也沒多想,動作干脆地將巾帕遞過去。
但她沒離開,在許樂遙起身擦完身上的水之后,又把衣裳遞了過去,甚至還抬手扶了下她跨出浴桶的動作,免得人看不清腳下,跌回去。
許樂遙只覺得自己一舉一動都在那極具存在感的目光下進行。
明明是同類的視線,卻讓她莫名毛骨悚然。
一定是葉漁歌的眼神太有存在感了。
她想。
魂不守舍地出來穿好了衣裳,許樂遙隨意將放下的長發間那支木簪抽出,任由長長的黑發落下,想扶著屏風自己往屋里走,結果掌心伸出去,卻抓住另一道溫度。
她不解地看過去。
而扶住她的人也不明所以,不知道她怎么搭著自己的手就不動了,葉漁歌思索片刻,想起來這屋子挺大,即便繞過這邊的屏風,想要走到床鋪那邊,也要經過許多擺件和障礙物,于是不太確定地出聲問
“我抱你過去”
許樂遙“”
她沒忍住,開口問道“小魚,你被奪舍了”
葉漁歌“”
兩人在沉默里,同時意識到了自己好像誤會了對方的意思,奈何一向很能看人眼色的許大人現在視物有礙,沒辦法對朋友察言觀色,只好先出聲解釋,自己也沒那么矜貴,不用扶著,也能慢慢走到床榻邊。
不過葉漁歌卻不這么覺得,“你這傷是因我而受的,我自然要負責到底。”
負責
好奇怪的詞。
只有在茶言茶語的時候才會這樣說話的許樂遙沉默,然后在心中將奇怪的感覺擯棄,任由朋友做她的拐杖,扶著她繞過屏風,往屋里的床榻邊走。
松開對方的手,坐在床邊,想要摸摸自己被子的人掌心才探出去,發覺自己的手里都是汗,許樂遙走神地想都是出門挨了凍的,怎么葉漁歌手
就能這么熱
還沒反應過來,聽見耳畔風聲,葉漁歌已經替她展開綢被,只等她躺進去了。
許樂遙總覺得自己此刻的神色很傻,干脆閉上了眼睛,拽了拽被子躺下,結果又聽見葉漁歌不太確定地出聲
“你衣裳上的扣子”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