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是百姓們的命,哪怕家中沒有頂梁柱,哪怕家里只剩他一個人了,他都會去種地,只要他想活著,他就會惦記開春的種子,想著日后的生活。
連百姓都知道雍州造反,雍州的種子不知道還能不能夠買到,而這些縣令卻沒有一個想到,還賴起他們打仗的來了。
陸明月想罷,眼神發狠地盯著面前的縣令“說,糧食都哪兒去了,說不出來,我要你用命還。”
“是真沒有啊。”瑯縣縣令擦拭著自己額頭上的汗珠,不住地求饒,“大抵是日常這里消耗,那里消耗,就消耗光了。”
陸明月冷笑一聲,劍刃劃破瑯縣縣令的脖頸“你當孤傻嗎”
瑯縣縣令痛得一嚎,但他又確實拿不出糧食來,人在害怕的時候,腦袋高速運轉,很快靈光一閃“太子殿下,你把下官殺了,下官也拿不出糧來,但下官知道哪兒有糧”
陸明月不是要糧么給他糧不就是了。
“說。”陸明月冷道。
瑯縣縣令立馬道“瑯縣大富趙氏,他家在瑯縣良田千頃,每年不知道要囤多少糧,他家肯定有糧”
陸明月笑了一聲“是嗎”
“是是是。”縣令忙點頭,“他家還和城中很多大富人家有聯姻,他們都有田有地,一定有糧。”
“那你就負責去幫孤把糧給借來,兩日的時間若是籌措不到十萬大軍
半月的糧草,
,
你全家人一塊上路吧。”陸明月取下放在他脖頸間的劍,走到縣衙的太師椅旁坐好,手上的冷劍上還帶著一抹血色,“從今日起,縣衙由孤坐陣,除了縣令可以自由出入以外,其他人若有異動,格殺勿論。”
“啊”縣令癱坐在地,欲哭無淚,陸明月不好對付,城中的那些大富又哪里是好對付的,給他們送糧還差不多,要跟他們借糧想都不要想。
瑯縣縣令仿佛已經看到自己的死期了。
但再難他也不得不爬起來去借糧,因為他還不想死,更不想讓自己的家人去死。
縣令失魂落魄地去借糧了,陸忠走到陸明月身旁問了聲“殿下,真讓他去借糧將功贖過嗎”
這個縣令一看就不老實,若是將功贖過了,下次他還敢犯這樣的錯過。
“當然不是。”陸明月抿唇,“縣衙的存糧要么就是被他貪污了,要么就是他沒在城中的大富手上收來,這個時候讓他去借糧,看他率先去的哪幾家,誰家肯借糧給他,就知道他收了誰家的好處了。”
一個縣令想要貪污一整個縣的糧食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必然還有幾個幫手。
陸忠蹙眉又問“但若是他們都不借糧呢”
這個節骨眼上,誰都知道沾上縣令沒好事,若是他們咬死了誰都不肯借糧出來,他們也沒法子啊。
“簡單,全殺了。”陸明月也干脆。
他打仗都殺多少人了,就一個縣的富戶而已,砍了就砍了,有前線的將士們重要嗎
陸忠心上跳了一下,他自小跟著陸明月,當然清楚陸明月的性子,只不過他從前是皇子,打殺幾個尋釁找事的宮女太監當然沒事了,但他現在貴為太子,若是為了糧食而殺百姓,恐將失民心。
但還沒等他將這番話說出口,陸忠看到陸明月又將唇瓣給咬破了,吮吸著上面的血,心間跳得更厲害了。
好像自從盛將軍出征那天開始,他們殿下就有了咬唇瓣吮血的喜好,且那天盛將軍和他們殿下說完話出門的時候,唇瓣也殷紅似血。
他們殿下和盛將軍該不是他想的那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