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長云忙厲色叱道“長天你要死別胡沁了回去告訴大哥說你慫恿著幼鱗出海,看他怎么罰你
盛長天嘟囔道“南洋這條線咱們哪年不走個幾次,安全得很,祖父也說過若是幼鱗想見見世面,走這條線最舒服,沿路國家又富庶。幼鱗在家里哪里坐得住。等過了百日熱孝期,回外祖家看看有什么說不過去的,總比在京里悶著強。
許莼卻有些心動,卻也知道母親恐不會同意,只口中道“等我慢慢和阿娘說。”
到了送葬日,賓客越發盈門,京里不少高門都派了人來送殯。許莼和許孤跟著許安林迎來送往,這一日拜見的人恐怕是出生以來最多的,臉上表情都僵硬了。
卻是難得的是,謝翡也親自來路祭,許安林十分驚訝,連忙親自接著。謝翡只含笑著說了幾句客氣話,又對許莼道“思遠兄弟還請節哀。可惜的是太學你又來不了了,我看沈先生都還時不時提到你。
許莼只能連忙賠笑作揖,謝翡祭了后邊離開了。之后斷斷續續不少太學的同學都來了,應酬了一回。卻看到三鼎甲聯袂而來,許莼許蓀都上前接了,待上過香,
賀知秋叫了許孤到一旁,許莼暗自納罕,也不知許孤何時與賀知秋有了交情。
賀知秋卻只叫了許孤在一旁低聲道“原本旨意都要到吏部了,令祖母沒了,這事也就按下了,如今你也還算候缺,丁憂一年后,再申請起復補缺,恐怕那時今上的氣也消了,你須在家好好讀書,莫要再犯糊涂了。令堂如今后事如何辦理
許孤拱手面上愧悔難當“承蒙叔父叔母寬宏大量,仍秘將生母葬入許家墳塋,對外只說是祖母丫頭,忠心殉主。有勞賀兄指點,之前生母之事都靠賀兄周全雪冤,今日種種,總是我咎由自取,待丁憂后,我自上表負荊請罪,便仍是去嶺南,戴罪立功。
賀知秋嘆息“都是職分所在,你該謝天恩浩蕩,明慎用刑,賞罰無差。這次仍有旨意到禮部主祭,沒有奪誥,這是全了國公府的臉面,委實是圣恩仁慈了。”他不著痕跡看了眼那邊正在與張文貞、范牧村說話的許莼,他看起來應當是全然無覺。
此案宮里專程有交代,不可泄之一字于世子,而當日方子興又口傳諭令,案發之日,許世子在伴駕,絕無嫌疑。之后查案提仆婦到案,全是方子興親自安排,案結之后,自己甚至得了宮中賞賜。
再想到那印書坊上的御筆親題,此前禁書種種,賀知秋哪里還不知道這位世子早已得了天子庇護再三嘆息,只提點許孤“你嫡母想來熱孝期后便會被白家接回,嫡姐在韓家家廟,也不會回許家了。你好好孝敬叔父叔母吧。
許孤苦笑道“如今我哪里還有臉面,那日宣旨后,叔父尚且糊涂,叔母看著我卻冷如冰霜。我已稟報叔父母,祖母下葬后,我便在墳塋旁莊子住下守喪,待孝期滿,再去嶺南赴任,這也是我當贖的罪,若來日有機會,再報教養之恩。
賀知秋嘆道“你能想清楚便好,若是有什么不便之處,可命人與我說,仆雖艱難,也還能幫上一二。
許孤搖頭“叔母一貫不在這上頭為難,況且祖母臨終前,已將長房財產一總交割給我了。叔母連白家的陪嫁,也都給了我,我到底也沒這么厚的臉皮,仍和叔母說了,叔母教養多年,就還是交由叔母分配。
賀知秋嘆道“盛夫人確實賢德,靖國公得此賢內助,想來世子來日也定成器成材,待這事淡了,你還當多襄助國公府才好。”他又看了眼許莼,問許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