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還不知道這內里曲折吧你還是可以與他敘一敘棠棣之情的,也算報答還恩你叔父母。”
許孤搖頭“畢竟是密旨,叔父母都說了不可對外泄之一字,本也是為全臉面,后來祖母總之已交代了,此事還是不與莼弟說了。我如今這般,談什么報恩呢。”心內卻想起祖母臨死前叮囑。
“你本來心志堅忍,才華過人,酷肖你父親,是我誤了你,若當時正大光明接你回來,認在長房,科舉出身可嘆祖母一步錯步步錯,如今天恩問罪,貶你去嶺南,我尚且能救你一回。”
今上深沉寡恩,乾綱獨斷,眼里不揉沙子,便連太后也被幽于皇廟,我如今自行服毒自盡,你和你叔父只能丁憂守喪。他看在面上,不至于奪死人誥命,立刻便要貶你出京。國公府榮耀仍在,一年后徐徐圖之,能留京最好,不能,也擇一安泰之地外放,總比去那瘴癘之地丟了小命的好。你之后踏踏實實,從宦途進身,議一門婚事,把你爹的香火延續下去,我也算死得其所。
“你也當繼續孝敬你叔父叔母,他們其實是寬仁老實人,所謂君子可欺以方,祖母做了一輩子惡人,如今也厚顏讓他們不要與你計較,他們也都答應了會繼續關照你,為你議一門良婚,照應你的親事。你今后好好的我這輩子,唯愛你父親一子,可惜天不假年,我抱憾終身,這才行了糊涂事,終歸都是我對不住你和你叔父叔母。這是我最后做一件惡事,仍是為你打算。
“你也不要怪許葵,此事根源在我,你大姐姐糊涂昏聵,將來在韓家定然過得不好。你為嫡弟,若仍時時派人去問,韓家再惱怒,也不至于便要她的命。待過上幾年,你求你叔父,想法子讓韓家休了,接她出來,哪怕養在自家家廟,也比在人家手里磋磨的強。
許孤心中痛楚,越發悔恨,自己若是早日將生母歸來之事與盛夫人挑明,正大光明接回生母,放棄奪爵的念頭,此事哪里會到今日這般。無非總是自己只想躲避一走了之,祖母籌劃多年,自不肯放終致生母殺身之禍。祖母昏聵,確實為己籌劃多年。如今祖母生母都為自己而死,嫡母反目義絕歸家,只剩下一個逼死自己生母的嫡姐被關在韓家,二房看自己更是忘恩負義,自己落了個孤家寡人,前途盡毀,豈不是全為自己一念之差,招致今日之境地
賀知秋知他心中難過,也只又安慰了他幾句,又走了過去和許莼說話,只讓他如今既守喪,那書也不
著急印,只慢慢排著便好。
許莼自然是稱謝不已,再三作揖。一時三鼎甲告辭,許莼和許孤一并送靈而去。賀知秋與張文貞、范牧村便又相約著離開。
張文貞唏噓道“許家兩兄弟清減許多,倒是可憐,恩禮哀毀過甚了,不過思遠一身縞素清如雪,風姿比在學里倒還增了幾分。
范牧村卻若有所思問張文貞“兄臺可聞到許世子身上的香味我于這上頭不大精通,似乎沒聞出來是哪里制的香,倒是極特別。
張文貞道“東野鼻子好敏銳,我倒沒聞出什么,料想這時候思遠也沒心情熏什么香,這里又是道場又是講壇的,想來是靈前香燭的香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