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驗最豐富的船員,再令長天長云都隨同,風險便小了許多。
盛長洲憂慮道合族命運,都系于幼鱗一人身上。
盛敬淵笑了聲,雙眼熠熠生光“我盛家世代未有懼怕海浪的,富貴險中求,如今這百年難遇的一注大富貴大機緣在此,有何不敢取
京城,夏紈回報差使已辦好的信寄回的時候,謝翊也收到了一盒盛家管事青錢托方子興輾轉送來的禮物。
厚重的匣子打開,里頭是兩件奇特造型的物事,取了出來,一樣是一串累累果殼簇成的東西,握住上邊手柄,便聽到了清脆的猶如流水流動的聲音,又似一個個水中氣泡破裂。
另外一樣是一個木筒一樣的物事,拿起來在手中轉動,便聽到了嘩嘩嘩猶如落雨的聲音。
謝翊不解其意,將隨禮物寄來的素箋打開,看到少年熟悉輕快的筆跡
九哥,與兄別后,一路風煙俱凈,江湖山色,盡皆動人。
“我已到了閩州港口,見到許多外國風物。其中這兩樣樂器十分奇特,一樣喚作果殼音束,是堅硬果殼風干后串起,其聲如泉水激石,流水潺潺;一樣喚雨棍,輕輕轉動,聲如秋風颯颯,落雨沙沙。”
“商人說從極遠之海外收來,那里野人祭司用來治病安神,又可伴奏供神。”“我聽之卻只想起那一夜雨夜,泉水潺潺,雨聲連綿,終日不絕,仿似九哥仍伴在我身邊。”
“我待九哥之心,一如九哥待我之心,聊寄與九哥,供九哥案牘之余把玩,以解憊怠倦弛,若得一夕安睡,則更為意外之喜。
愿九哥莫失莫忘,勿忘遠行之人。
弟許莼頓首。
謝翊拿起那根雨棍,在手中慢慢轉動,嘩嘩雨落之聲響起,謝翊閉上眼睛,仿佛卻是如置身雨中,滌蕩魂魄。那一夜漠漠蕭蕭全是雨聲水聲,天地間仿佛只得他們二人。無有君臣,忘卻禮儀。
風如拔山怒,雨如決河傾。十分瀲滟金樽凸,千杖敲鏗羯鼓催。謝翊睜開眼睛,吩咐蘇槐“將這兩樣分懸在窗邊,帳內。”
薄幸兒寫個信也嘴甜舌滑,到底年少,“老大惜時節,少年輕別離
”,這滿紙的情意眷眷,教人生氣都沒法與他認真計較。
只能嘆息念君將舍我,車馬去有期。君行一何樂,我意獨不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