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溪道“聽聞本來那位陸爺帶著母親就是逃了出來打算拿了錢就坐船出海的,結果被趕來的陸家族人抓住了,因此說要人,直接今早一大早就送了來。”
許莼連忙換了衣裳梳洗后出去,果然花廳上幾個人談笑風生,許莼一進去方子靜就笑著起身“四少,在下幸不辱命,請我來介紹,這位是陸九皋陸先生,另外他母親因為病重昏迷,承令兄安排,已安排去了艙房,并且傳了大夫調治了。”
只看到座上一男子起身深深一揖“陸九皋母子得盛四少高義搭救,今后為奴為仆,任憑使喚”
許莼看那陸九皋年約二十多,一身藍袍陳舊且多處破損,還有著被捆綁鞭打的痕跡,更是面有頹色,精神并不好。連忙道“陸先生不必多禮,身上是否還有傷可用了飯令堂病重,倒不必閑談,我這里也有一醫童,醫術也還過得去,不若先生先去服侍令堂,替令堂調治身子。”
季思農也笑道“四少一番美意,九皋兄還是先去顧著令堂吧,我亦說了,盛家幾位少爺都是人中龍鳳,九皋兄只管放心,令堂得了醫治,定能
早日恢復健康。”
陸九皋對著方子靜和季思農深深一揖“往日種種,均為大夢,如夢初醒,幾位都是九皋恩人,再生父母,此去中原海茫茫,今后恐再難見到二位,惟肝腦涂地效力盛家,有機會再圖報答二位情義。”
方子靜面上笑容奇特,還禮道“不必謙虛,人生動如參商,來日如何還不可知,興許有緣很快又能相見。”
季思農倒是真心傷感,還禮道“九皋兄,山長水遠,千萬珍重”
陸九皋心系母親,果然匆匆下去,許莼便命冬海跟去調治,又安排著讓人伺候好陸先生。
盛長云便請幾位客人移步宴席,卻是宴請答謝。一時諸人上了宴席,在座諸人,全都擅于應酬,一時花團錦簇,賓客盡歡。
許莼心中有事,說話倒不多,幸而長云長天二人極賞應酬,場面倒不難看。許莼抬眼看到冬海在門邊站著,便起身找了個借口出了艙外,問冬海“如何可能治”
冬海道“確實是婦人常見的石瘕,婦科病有五積六聚七癥八瘕,都不大好治,大多只能靜靜養著,心情愉快便能控制住,如今這已長得很大,一般藥湯消不掉了。”
“我現也只開了些鱉甲、鳥賊骨、卷柏丹參等活血化瘀、軟堅散結的藥,讓人煎了,又施了針,她昏迷過去本也是心中憂慮擔憂兒子,如今清醒過來,知道已脫險被搭救,心中解了憂急,病情也穩了,精神好多了,暫時沒有大礙。”
“那西洋大夫說得有點道理,若能西洋辦法切開取出那瘤子,原樣縫回去是最好的,又或者直接切掉子宮”
“但這我不敢動手,師父之前在牛羊身上試過,婦人身上也沒有試過,他倒是很想試試,覺得自己沒問題。但您也知道,中原保守,哪可能讓婦人動此等驚世駭俗的剖腹取瘤。因此師父也未有經驗,少爺不如想法子問問看能把那西洋大夫也接去閩州看看,若是有西洋大夫和師父一起參詳著,恐怕把握大一些。”
“那位陸先生說,之前那西洋大夫是有些本事在的,他親眼見過那西洋大夫畫了腹部的圖出來。聽說那大夫在爪哇也有些存身不住,本來想著他拍賣書拿了錢,便可帶著那大夫一起去西洋,在那邊動手術,如今既到了我們船上,想問問能否也先把那西洋大夫一起捎上,當然也不敢奢求。”
許莼道“這應該不難,只是我們不好出面了,等我找島主說一下。”
說完他便命個仆人進去請方子靜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