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大廳里座上已坐了數位客人,大多書生打扮,其中額外又有一位道人,仙風道骨。
李梅崖一進去就冷笑了一聲“這等窮酸餓醋的書生,也好意思來此溫柔鄉故作風雅,可笑”
一位年輕些的書生,面色微黑,已先被刺痛,站了起來冷聲道“隨喜會以才華論高低,不是有點臭錢就來的”
李梅崖陰陽怪氣道“哦才華才華能當飯吃難道這隨喜會不要交錢買花帖的我勸列位趁還沒有交錢的,還是省了這一回的錢吧,我家公子家資百萬,才貌兩兼,今夜勢在必得,俗話說姐兒愛俏鴇兒愛鈔,諸位攢十兩銀子不容易,何必浪費錢呢。”
那書生面上一陣難堪,老鴇已陪笑著哄道“這位許二公子第一次來,諸位先生容老身介紹。”一邊一一介紹了一回姓名籍貫,互相行禮,無非都是什么侯生馬生之類的,那些書生原本看李梅崖陰陽怪氣十分不忿,但看到這位許二公子面上含笑,十分和氣俊雅,又有些心中廝怪,此等主人,如何有那等刻薄惡仆。
但看許莼衣著華貴,雖著葛紗袍,足下腰間,卻都是羊脂白玉,舉手投足儼然仕宦風范,身后更是跟著一位身材魁梧高大的佩刀護衛,顯然是貴家少爺,更不必說那風神如玉,確然是姐妹行當里最喜歡的俊俏多金少爺,當下心里都有些沒底起來。
待到隨喜樓里童子果然捧了一摞玉版紙出來笑道“有請列位先生寫花帖。”
只看到幾位書生忽然站了起來拱手笑道“忽然思想起家中有事,先告辭了。”
走了幾個后,剩下的互相看了看,似乎也覺得沒意思起來,也就都起身走了。
李梅崖卻又陰陽怪氣道“這年頭還是識時務的多啊,少爺,我就說姑娘沒有不愛俏的,那些又老又丑又窮酸的,還是有些自知之明吧。”
這下又有幾個甩了袖子“俗不可耐刁奴惡仆吾等恥與為伍”憤憤然走了。
李梅崖哈哈笑了一聲“這樣好機會下臺階,還不走更待何時真要浪費十兩銀子買花帖嗎也不知秀才中了幾年,科場都取不中的,好意思說名士”
嘩啦啦又走了幾個,全都給許莼扔了白眼,堂里只剩下寥寥幾個客人,上前拿了玉版紙,揮毫寫詩,看著許莼,面色也都十分不善和挑釁。
有人也冷笑道“這位小公子只派著惡仆搖唇鼓舌的嘲諷,卻不知肚里有幾分墨水該不會就靠著惡狗來驅趕客人,好獨占花魁吧。”
許莼“”
老鴇子面色難堪,不斷陪笑著,對許莼道“公子還請尊仆嘴下留情,姑娘們都指望著客人買花戴呢。”
許莼面紅耳熱,李梅崖卻呵呵笑了聲“我們公子來你們樓里,這才是給你們姑娘抬了身價呢也不看看庸脂俗粉配得上我家公子嗎還不快拿玉版紙來我家公子擅丹青,詩畫雙絕,不辱沒你家姑娘。”
許莼看向李梅崖,仿佛看到了這位爺在朝堂上利嘴戰四方樹敵萬千的錚錚鐵骨樣,卻見玉版紙鋪好,李梅崖轉頭看著他目瞪口呆的樣子,低聲道“公子,隨便抹兩筆蓮花就行了。”
許莼低聲道“爺,你是我親爺爺,我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