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莼提了筆依著李梅崖的意思隨便抹了兩筆風中蓮花,半片蓮葉,童仆便過來收走。其他客人也多是寫詩,但另外那道人卻只坐著巋然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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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梅崖上前道“我家公子意為亭亭青蓮凈,耿耿丹心澄,渡盡劫波里,塵脫五濁中。”
那丫鬟又做了個萬福進去,卻見堂上那道士呵呵笑了聲“我觀這詩偈老氣橫秋,非少年人所做也。”
李梅崖冷笑一聲“我觀道人塵根不斷,踏足風月是非,犯了口業,大道難成”
道士面色不改,長笑了聲“小公子意在筆先,趣在法外,風流天成,何必先生畫蛇添足”
珠簾搖動,有一把極動聽的軟語響起“老道士犯了口業,該打。小公子風流蘊藉,卻意不在妲妲,妾不敢掠美。”
許莼覓音看去,只看到一雙纖手皓膚如玉,徐徐掀開珠簾,露出一個婀娜少女,蛾眉斂黛,膚光勝雪,容色照人,實是一位絕色麗人,她含笑著團團行了萬福禮“祝妲見過諸位先生。”
一時屋內剩下的客人都起身還禮,祝妲微笑著又向許莼行禮“這位小公子,向來素未謀面,清華脫俗不染塵埃,非風月浸染之人。今日來此,另有他意。見此詩,知雅意,蓮花意指蓮花冠,渡盡劫波,塵脫五濁,小公子這是要見我師父玄微羽客嗎”
許莼看了眼李梅崖,李梅崖已大言不慚道“我家公子素來胸襟超絕,冰清玉潤,聽說玄微羽客擅窨茶,這才冒昧前來拜訪。”
祝妲卻含笑道“非也,小公子落筆猶豫,蓮花若開,風流半含,蓮葉卻已披零衰敗,心中似有疑問,玄微羽客冒昧問一句公子,是有何求”
許莼看向祝妲,猶豫著問道“我想問,若是與人相愛,然一無所有,無可相許,該當如何”
祝妲笑道“小公子稍待,列位先生也稍待,稍后設宴招待列位先生,以表歉意。”說完又萬福后進去。
不多時祝妲再次出來,帶著兩位小丫鬟打扮成女道童模樣出來笑道“列位稍待,我先送這位小公子進去見師父,先請其他姐妹招待諸位。”說完伸手含笑請許莼進去,引著許莼下樓走入后院。
天已昏黃,暮色已降臨,河上絲竹裊裊,屬于金粉河獨特的紙醉金迷又開始了。
祝妲亭亭裊裊待走到橋頭,才又道“還請小公子的尊仆留在這里,我們會設宴招待,小公子一人上船即可。”
定海已上前沉聲道“不可我家公子身份貴重,豈可獨自上船”
他身形高大,聲音叱責似雷鳴一般,雙眸凜然如電,那祝妲忍不住后退了數步,心中撲撲跳著,李梅崖道“我家公子若有損傷,你們一樓人都賠不起命。”
祝妲秋波
流轉看向許莼,卻見許莼并不阻攔奴仆,顯然不打算讓步,只好婉轉笑道“那就請小公子上船吧。”自己先往前走去引路。
卻見定海一人昂然卻先走在了前面,許莼跟在其后,李梅崖跟上后,后邊又有四名護衛緊緊跟上,祝妲上了畫舫,畫舫里一名女道士果然走了出來,頭戴蓮花冠,身披潔白羽氅,雖已年過三旬,眉目眼角卻仍艷色照人,身姿娉婷,她笑著行禮“公子萬福,貧道玄微,請里面坐。”果然正是李梅崖要找的楚微。
許莼看李梅崖沒動靜,便只能硬著頭皮走了上去坐下,楚微亦坐下來含笑道“小公子適才一問,真癡人也。非愛到極處,不會發此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