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莼笑道“舅父您別多想,不是什么危險的事,我就將這鐵礦石交出去給官府那邊就行,剩下都是官府查案的事了,只是這東西得趕緊交出去,以免打草驚蛇了。”
他喝了兩口湯,匆匆又出了來。只剩下盛家父子面面相覷,倒有些擔心,但一
想到有上面那位兜底,也有人跟著,便也微微放了心。
許莼果然一出來便往宮里去了。
謝翊還在用晚膳,看到許莼忽然這個點進來有些詫異“吃了沒怎么忽然進宮了”一邊命人給許莼備膳。
許莼拿了那礦石給謝翊看,將今日之事說了一遍,笑道“我舅父和幾位表哥見多識廣,想來這必是鐵礦無疑了。鐵礦是朝廷管制的,這鐵礦石好端端如何在皇陵下的皇莊發現,恐怕事有蹊蹺。侍妾們不認得,但攝政王恐怕不容易瞞。”
謝翊面色微微帶了些嚴峻,將那塊石頭拿起來在手里反復看了看,看了眼許莼,轉頭遞給后面蘇槐道“都記清楚了,拿去給賀知秋,讓他找楚姬以及李梅崖核對一下。”
“另外”
謝翊又沉默了一會兒,再次看了眼許莼,忽然嘆了聲起,吩咐蘇槐“去找方子興,讓他找兩個可靠人,帶了密旨去傳賀蘭靜江回京,就和他說他家的案子,有望復審。”
許莼有些詫異,謝翊看著許莼,微微一笑“真是一飲一啄,莫非前定。”
許莼問道“賀蘭公子和此案有關嗎”
謝翊道“賀蘭靜江為將門世家,案發時賀蘭靜江的祖父賀蘭漠、父親賀蘭巖都鎮守邊疆多年。賀蘭一家當日被卷入謀逆案,罪名正是私下將鐵礦倒賣給北邊韃子部落,當時有人證物證,有賀蘭靜江父親的手書,甚至還在賀蘭家書房抄出了來自北韃的銀子。他家駐守邊疆多年,家里也不少邊境外族之物,都變成了證據。全家滿門抄斬問罪朕當時年幼,只知道朝廷不少臣子們都普遍認為是冤案,只懷疑是反間計。”
“但當時在邊境查抄攔截下來的那一車鐵礦石,是實實在在的,抓到的韃子商戶,承認一直在與中原這邊做買賣,積年買賣百萬之巨,賀蘭家百口莫辯,但當時查抄也并未查到這許多銀子。但賀蘭家得罪了太后,太后必定要他死,最后賀蘭將軍堅決不認,他部下卻受刑不過,招認說是錢都充了軍餉,賀蘭家自掏腰包給軍隊補軍糧的是有,但這案發后,邊將不平,一口咬定是太后屈打成招。”
許莼已回憶起來“好像當時聽說,是得罪了太后娘家是范牧村家”
謝翊抬眼看許莼“你不知道當時范家煊赫到什么地步,族人在朝廷為官三品以上高官的就是十多個,且均在實權部門,兵部尚書當時就姓范,宮里的禁衛統領,也姓范。”
許莼微微打了個寒噤,忽然想起了方子興說的宮變的那一夜,他的九哥那一夜面臨的是何等強大的敵人,還是自己的生母。難怪太后如此不甘心,范家范牧村到現在仍然郁郁寡歡不能釋懷家道中落。若是九哥當時敗了,面臨的將是廢立后的囚禁甚至猝死吧那是真正的你死我活的政斗,九哥當時才十四歲
謝翊道“皇陵有鐵礦,無論是挖出來的還是藏著的,都必有蹊蹺。但若是宗王有參與其中,栽贓給賀蘭一家那確實輕而易舉。而此外唯有里通外國,私賣鐵礦,通敵叛國這樣的重
罪,才會能讓攝政王動容并且拒絕合作。而拒絕合作的下場便是對方悍然動手heihei
一切唯有這樣才說得通。若是攝政王去世,小皇帝都必須依仗宗王。因此他不需要急,他沒想到太后遷怒于朕,打算廢立,他也沒想到太后和攝政王私通生子,但太后廢立,同樣也要仰仗宗王。唯有除去了知道秘密的攝政王,他們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