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莼先去看了盛長天這邊審問的進度,發現果然都察院派了一位九品的推官和一個老成的干吏過來,兩人一審問,果然才一日便已拉出了一堆名單和線索來。比盛長天審問效率要高多了。
就連盛長天也擦了汗“太熟了,對方有恃無恐,反而不如這兩位大人旁觀者清,步步逼問,我明日就回津海衛去整頓捉人,兩位大人也得了吩咐一起過去辦案,京里這邊你多留心了。”
許莼看了那些供詞,果然比之前的要清楚多了,時間地點參與的人,貨品清單在誰那里,都一一問了出來。而供詞里,并未牽扯到什么大人物,只充滿了怨懟之辭,覺得受到了不公。
許莼點了頭,又將一些萬邦學堂的事和機械廠的事都交代了一些,兩人理了一回事,他這才起身,先命祁硯回宮送信今晚不回宮吃晚飯了,又換了衣裳去了范府。
范牧村親自出來迎了他,笑道“還以為你太忙了不一定能來。”
許莼作揖著“范大人下帖,又是賀兄回來了,豈有不來之理,只不知道莊之湛那邊如何了”
范牧村笑著請他進去“請進,設宴在花園里,小莊和見微兄都已在里頭了。”
兩人一并進去,只見范家的花園頗為闊朗,喬木蓊郁,翠竹成林,山石夾道碧蘭叢生,墻上都爬滿了青藤,沿路行去都是層層疊疊的翠色。
迎門小山石上鐫刻著“足矣園”三字,許莼贊道“好園子,不事雕琢,這是名家手筆了。”
范牧村道“先父造的,他當時慕那山林之志,因此造了此園。求一個有山有田,有水有魚,有樹有竹,有書有琴,此生足矣。”
一邊說著兩人到了水廊邊上,賀知秋和莊之湛也都出來迎他,許莼看到莊之湛笑道“如何可將令堂接出來了”
莊之湛作揖,滿臉感激“已接到了。趕在賀大人和方大統領到之前,開了祠堂,除了族。”
許莼詫異“這么順利怎么弄的”
莊之湛苦笑道“自然也是用了些手段,也幸好許侯爺借了我一隊侍衛,先出奇不意將我生母偷了出來,然后才去交涉,要求出族。我在莊家這么多年,自然手里也有些把柄,又央了那邊的老師出面說情,開了祠堂,除族去籍,帶了生母出來,一言難盡。”
范牧村請他道“上座慢慢說吧。”
桌上果然琳瑯滿目菜色精致,酒也是上好的秋露白,四人入座,言談盡歡。許莼只問賀知秋“你和子興大哥一起辦差,怎不邀他”
賀知秋道“他不來,他剛回京,要陪夫人先去武英公府上陪兄嫂用餐的。”
范牧村笑道“無事也不會來的,都知道方大統領不受任何邀請的,京里
各高門也都明白,從來不邀他。不過如今他成婚了,他妻子倒也還參加些內宅的宴會交際的。”
許莼道“他成婚時我當時有事都沒能回京參加他的婚禮,只命人送了禮,如今想來真有些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