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知秋笑“禮到也行了,那日幾乎也都是武英公和和順公主操持,他幾乎不出面交際,你去不去也一樣,他是誰都不給面子的。平南公也來了,婚禮雖然盛大但是其實以平南方家的巨富來說已算得上簡樸,沒怎么顯闊鋪張。聽說娶的是平南夫人那邊的親戚,算起來得上是方統領的表妹。”
莊之湛在下首喝了酒,看氣氛甚好,一時也未多思想,不由問了句“說起來也是奇怪,我剛進京時,只覺得京里翹楚竟多晚婚,方大統領都三十多了才成婚便罷了,怎的今日這一席,各個都是人中龍鳳,如何也都未成婚”
一時場上倏然一靜。
賀知秋咳咳尷尬笑了兩聲“我是家貧,后來僥幸中了狀元授了官,卻又犯了錯被貶斥,外人看著只以為我前途未卜,也無人敢來說親,便未議婚,這幾年正慢慢議婚了,不忙,不忙。”
范牧村面上也微微有些熱,只道“我家道中落,身份尷尬,家里又沒有長輩操持再看罷。”
許莼打了哈哈“我是碰上孝期耽誤了,后來忙于事業”
莊之湛看數人臉上都不自在,一時也感覺到自己似乎問了個不合時宜的問題,連忙尷尬笑道“是我的不是了,我給列位敬酒。”
賀知秋熟練轉移話題,說起了莊家抄家的事來,抄出了多少多少田地,如何如何,狀紙堆滿了府衙,不知多少百姓來擊鼓鳴冤,投狀紙告狀。
一時眾人都唏噓不已。
許莼卻只看著席上的菜甚好,只想著回去也讓人弄給九哥嘗嘗,便特特問了那一道晶瑩緋紅的鵝肉“這是鵝肉吧怎么做成這樣好看的”
范牧村笑“這是古法,名叫杏花胭脂鵝,腌制成胭脂色的鵝涂蜜,肚子里塞上佐料和杏酪,蒸到爛熟,最后繼續淋杏酪說起來這還是當初我和陛下看了古書上的制法,好奇命人制來的。”
許莼點頭,又問那一道筍“這筍清鮮之極,也口味不錯,和一般做法似乎也不同。”
范牧村又道“這是牛髓筍,牛骨取髓與鮮筍燜的。”
許莼道“這倒是巧思,牛髓油膩膩的但實在是香,和這清淡吸油的筍一塊燜,還真妙。”
范牧村道“確實如此。”
四人興盡散席,許莼喝了不少,醉醺醺入了宮,見到謝翊,一下便撲在了謝翊身上,嘿嘿嘿笑著“九哥,九哥,沒能陪你用晚膳,你今晚可吃好了”
謝翊看他說話都大著舌頭,面色暈紅,眼波流轉,憨態可掬,只笑道“怎的和范牧村這么無趣的人也能喝醉的有什么好酒”
許莼自己倒覺得還很清醒,其實說話已十分大聲“酒倒一般,不過是秋露白罷了,但是嘗了一道菜很特別,叫杏花胭脂鵝,范探花給我顯擺呢,說是和您小時候看著古書做的。”
謝翊失笑“怎么,確定喝的是秋露白,不是喝的醋怎的酸溜溜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