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林本就個渾人,哪里理會什么家丑不可外揚,他忿恨咆哮道“你們且問他適才說了什么我問你你說臨海侯和那誰誰誰,幸進媚上,以色侍君,你那只眼看到了了你親眼見到了你算什么東西,你也配你怕是連皇上面都沒見過幾次,也敢造謠編排君父,造謠功臣,你算個什么鳥人”
鮑思進面腫如豬頭,張口結舌,許安林指著他怒叱道“我兒是觀音座前紫竹林里錦鯉轉世,有濟世安民之志,出征有功,興辦工廠有功,開辦學校有功,有出將入相之能。朝廷因公封的侯爵,你算個什么東西,也敢背后譏諷”
“皇上圣明,慧眼識人,與我兒是君臣相得,爾等畜生,滿腦子下三流的齷齪事,也敢誹謗君上喪心病狂”
花云樓里的賓客已全數涌了出來圍觀。許安林卻可不管這些,只狂傲道“左右與我打斷他一條腿讓他記住了什么叫謹言慎行”
只見許安林身側一個護衛拱手領命,倏忽上前,手中長刀鏗然出鞘,刀背狠狠往下一敲,只聽到鮑思進一聲慘呼眾人駭然看去只看到他腿骨彎折,果然才一下就已被打斷了腿,鮑思進面如金紙,滿頭大汗,整個人癱軟在地。
許安林道“冤有頭債有主,是我靖國公許安林打斷你的腿教訓的,你有什么不服只管奏朝廷去爾等若是敢再造謠誹謗我兒被我聽到的,一律按此例打斷腿再說話”說完竟帶著一眾侍從揚長而去。
一時眾人議論紛紛,有人怒那靖國公仗勢欺人狂悖無禮,有人則摩拳擦掌要彈劾靖國公縱奴傷人,打傷朝廷命官。
莊之湛站在那里冷眼看了一會兒,忽然咳嗽了一聲道“鮑思進公然誹謗君上,造謠我與臨海侯等諸大臣幸進媚上,今日之事,我當為靖國公作證。列位學士們,看在昔日也是同僚份上,可莫忘了陛下降職申飭在下,有一句辯言亂政、攻訐功臣,把持言路,妄議朝政,諸位同僚可自省,勿重蹈在下之覆轍。”
一時眾人安靜了。
又有一人朗聲道“我亦可作證,莊兄之言為真,靖國公雖打傷朝廷命官,然則臨海侯被公然造謠,靖國公愛子之心拳拳,又是貴勛,一時氣急,情有可原。”
眾人看去,卻見燈下的文士秀逸溫文,玉堂儀表,卻正是剛剛同被鮑思進造謠“幸進媚上”的范牧村。
眾人嘩然,只看那鮑思進已閉著眼睛暈過去,也不知是真暈還是裝暈,畢竟平日因著嫉妒,私下議論說得口滑,一時不慎編排的三個“以色侍君”的佞幸,偏偏都被正主聽到了。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靖國公許安林縱奴行兇,大庭廣眾之下打斷朝廷命官的腿,這消息連夜便傳進了宮里。
許莼剛剛與謝翊用了晚膳,正拿了折子與謝翊說話,聽到消息也有些無語。
謝翊笑道“打得好,罵得好。”
許莼“”
謝翊吩咐蘇槐“傳朕口諭到吏部,鮑思進謗譏君上,極盡悖逆,革職發配至瓊州效力贖罪。”
看蘇槐應了下去,謝翊又伸手拉了許莼手腕寬慰道“打得甚好,正借此由頭殺一殺這些不用心做事,只會口舌讒譏的屑小之徒,以正朝廷風氣。以免涼了實干大臣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