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思進近看他膚光若凝脂,色奪桃花,心中越發一酥,只含笑道仍是伸手去捉他手臂“明波弟怎的這么生疏,想來是生氣之前被杖責養傷之時,我未能及時雪中送炭去探傷。其實我心中是十分心疼弟的,只是輿論嘵嘵,人言可畏,不得不面上疏遠,其實心中十分心疼,只恨不得親手給弟敷藥”
莊之湛聽他酒氣沖天,說話越發不堪,眉目言語也飽含下流淫邪之意,竟隱隱將自己當成小倌戲子調戲,心中大怒,退后道“鮑大人醉了,請自重。”說完退后便要走。
鮑思進見他走,急了伸手上前拉住他手臂,大著舌頭道“明波弟如今你雖見棄于君上,不必自餒,那臨海侯嫉妒你比他年輕貌美有才,排擠中傷你,跋扈驕狂,定然也有失了帝寵之日到時候明波弟復寵指日可待”
莊之湛見他出言無狀,丑態百出,竟連皇帝都編排上了,怒視正色道“鮑兄大庭廣眾之下慎言”
鮑思進呵呵一笑,只一心歪纏“無事這里沒人再說了誰人不知臨海侯媚上幸進之徒還有那范牧村,也是青年俊逸之流當初翰林中,只莊弟標致,得寵于君前,那臨海侯心生嫉妒,排擠莊兄。當初那范牧村也是如此這般被臨海侯排擠,黯然出京去的。莊兄這是被暗算了,人人都可惜,不知道多少人憐惜你呢”
他話才說了一半,已被莊之湛扇了一耳光在面上“鮑思進你我今日割席斷交,不必再往來”
鮑思進捂著臉面上火辣辣,怒道“你不過和那臨海侯、范牧村一般幸進媚上,以色侍君,得點了狀元,便還真以為
自己多有才華我呸不過是欺世盜名的佞賊”
他話語未落,頭上忽然挨了重重一扇。
他轉頭“什么人”
莊之湛也詫異看過去,卻見一個中年富貴男子身著紫袍,白胖面龐,看著養尊處優,滿臉怒氣,身后跟著好幾個侍從,正勸著他“國公爺仔細傷了手”“莫要與這等小人生氣”“拿了送去官府治罪便是了”
那紫袍男子卻正是靖國公許安林,他那佛園子已建了差不多,今日正是在花云樓宴請賓客。剛好內急下來,卻正聽到有人提到臨海侯,一時詫異便站定了聽,誰知道卻越聽越大怒,他原本就是在京里紈绔多年,哪里管對方是什么人,直接親自拿了扇子便沖上來敲了一扇。
雖然親手敲了,許安林猶然未解氣,只站在那里大聲道“左右與我拿下這口舌小人來,先給我掌他十下嘴”
只看到幾個狠仆已如狼似虎上去挾制了鮑思進,其中一個上前掄圓
了膀子啪啪啪,果然先打了十掌,只打得鮑思進臉上立刻紫漲紅腫起來。
此時樓里已驚動了,許多人下來,之前與鮑思進同席的翰林學士也已出來,看到只嚇了一跳上前去阻止喝怒道“此為朝廷命官何人敢掌嘴朝廷命官朝廷體統何在”
許安林站在那里倨傲道“什么朝廷體統此人嘴里不干不凈,冒犯勛貴,你們維護于他,難道也贊同他那不忠不義,欺君罔上的話”
鮑思進的同年們全都面面相覷,不免七嘴八舌辯護道“鮑兄一貫忠君謹慎,豈有胡言亂語的莫不是栽贓便是口舌之爭,朝廷命官,也只能上奏朝廷,豈能私刑于朝廷命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