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翊含笑看著他“卿如今肯彎下身來做些實事,更加謙謹,朕心甚慰,看來卿是聽進去了上次朕教導你的話,民為貴,望卿能謹慎清勤,不負朕之所托。”
莊之湛被他一點,重又想到上一次皇上對他的申飭,“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他眼前這位陛下,可是心有萬民社稷的君主,他之前不是早已下定決心,要做那忠于陛下一人的孤臣了嗎雖千萬人吾往矣,如今如何就退縮了
他心里那些瞻前顧后的意思立刻如冰雪消了,忍不住又涕零淚下“陛下恩澤深厚,臣粉身難報”
謝翊溫聲道“平身吧,回去好生改罷。”
莊之湛卻道“陛下上次問臣的問題,臣如今給答案,臣愿效忠陛下一人。”
謝翊道“善。”
莊之湛卻又道“臣之問題,亦希望有朝一日,陛下亦能給個答案。”
謝翊怔了怔,回
憶了一會兒才想起什么問題,沉吟了一會兒道“朕現在就能給你答案,卿與臨海侯比,差遠矣。”
莊之湛面上卻無頹唐之色,反而欣然鼓舞“臣知如今尚且不如臨海侯,但臣有爭競之心,愿效臨海侯,竭盡忠誠,為陛下千里江山謀安寧永固。”
謝翊有些無奈,心道后邊的小老虎不知道今晚又要多么醋了,只能道“善。”
莊之湛伏拜叩頭下去,心中只剩下了千秋大業,陛下所重托,豈能辜負心中已又生出了豪情萬丈,立刻回去細細重新擬寫細則了。
許莼看莊之湛雖然走了,但是滿臉踴躍激昂之意,心中嘆服九哥這用人御下的本事,走過去笑道“原來九哥說的從大處著眼,是這樣的大處。果然好辦法,明面上一點沒說要削宗藩的宗祿,但讓宗室也交田糧稅,這比起朝廷給的宗祿,那是只多不少啊”
他搞債券的時候,自然早就知道這些藩王富得流油,壓根不靠宗祿吃飯,名下田畝無數,但若是真要削宗祿,他們定要對皇上不滿,然而以改稅法的名義入手,那實在是再好不過的名頭了。
謝翊含笑道“稅法朕早就想改,莊之湛在翰林三年,自然早就知道朕的意圖。如今逼到絕處,不得不拿出進身的本事來。若他如今仕途順利,仍還在莊家,是絕不會提出這稅法的。他既提了,朕自然正好順便,皇莊帶頭納糧,宗室誰挑頭站出來反對的,那就是不忠不孝,心中無君臣大義,朕也就好收拾了。”
許莼點頭道“這是九哥以前教我的了,無論做什么,必得先有大義名頭,如此才名正言順,正大光明。”
謝翊看他一教百通,心中愉悅“是這個道理。”
許莼卻仿佛想起什么來“適才莊狀元說上次問九哥的什么話怎么好端端說到我來九哥為什么也拿他來與我相比”
謝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