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親王見狀站出來道“皇上命在旦夕,李大人因何在太后跟前失儀”
李梅崖道“我只是覺得武英公英明一世,如今居然如此之蠢,忍不住發笑。”
禮親王聽這話頭并不好,卻歷來知道李梅崖口舌厲害,不欲與他多言,沒想到一旁一直沉默的謝翮親王卻忽然發問“李大人何出此言”
李梅崖道“我笑武英公蠢,他手握兵權,嫡親弟弟在陛下身邊深受信任,掌著禁衛,可調動兵馬數以萬計,還有臨海侯這樣的手下,掌握著無數火炮火器。這樣好的條件,竟然造個反還能打一晚上,連京營都管不住,還能讓你我在這里聽一老嫗嘵嘵不休自作聰明,豈不是蠢得可笑”
“他要造反,將皇上和宗室們盡皆全殺了,自己坐上皇位去便是了,朝臣們誰敢反對一樣殺了便是,如何還要這么麻煩弄個宗室子來做小皇帝”
一時朝臣們竊笑起來,被陰陽怪氣指為“老嫗”的范太后氣得渾身發抖,一旁的范皚如扶住她,低聲安撫她“娘娘,小不忍則亂大謀,事不宜遲,不要和他在這里斗嘴,趕緊下懿旨,傳京營十萬兵馬
進宮護駕才是。”
范太后板起臉道“魏國林聽令”
只見魏國林上前一步跪下道“臣在”
范太后道“命你立刻率京營將士即刻進京救駕,圍住宮城,不可放一逆賊走脫”
魏國林剛要聽令,眾人卻忽然聽到一個清朗聲音響起“未見虎符,擅動兵馬,以謀逆罪論。”
眾人抬眼,看宮門處一個青年從里頭行出,一身鮮紅麒麟踏云侯服鮮明非常,腰間系著粉青龍佩,他身側一群禁衛扈從,盡皆披甲帶刀,手中握著火槍,而蘇槐身穿紫色內侍袍,在他側后數步,微微躬著身,如同昔日隨侍在皇上身邊一般。
范太后卻并不認得他,只詫異道“這是哪一位”
禮親王已上前一步“臨海侯是你把持宮禁”
許莼微微一笑,將手中虎符舉起“昨夜有叛賊潛入宮內,犯上作亂,已被陛下親自御敵誅敵三千一百四十八人,活捉叛軍四百三十人。”他明亮雙眼掃過禮親王和太后的面容,喝令道“來人將叛賊首級都掛在宮門處,梟首示眾,震懾其同黨”
只見身后禁衛雷鳴一般應聲領命,眾臣看到一串血淋淋的駭人人頭立刻被掛了起來掛在宮門口,眾人看上去只見不少面目都被炸得焦糊,全都倒吸一口冷氣。
許莼冷聲道“陛下口諭,叛賊同黨未清,著大理寺會同都察院、刑部、兵部、細審昨夜捉到的叛軍將領、兵士,具折上報,供出同黨,即刻問罪。”
一旁的賀知秋、雷鳴、李梅崖以及刑部尚書為他威儀所懾,已不由自主應道“臣等遵旨。”
許莼又喝令“京城九門戒嚴,不許進出。朝廷罷朝三日,諸有司除審問叛賊同黨案件外,衙門如常坐堂辦公。京營諸兵,在京城外待命,若有查出叛賊同黨,即刻查抄緝捕。”
魏國林呆了呆,卻仍然只能躬身應道“臣遵旨。”
許莼又繼續道“此次叛黨之首,必有宗室作亂,請宗令緘恪親王管束諸宗室,一律返回本府,不得出府串聯打聽,不得與朝臣互通消息,如有違旨,一律以謀逆論處。”
謝翮躬身道“臣遵旨。”
許莼又看了眼范太后“宮中污穢,太后身體不好,不宜久留,請緘恪親王率五城兵馬司兵馬一千,護送太后回皇廟清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