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點不少下樓買飯溜達的患者或患者家屬,醫院門口來來往往的人還挺多。
寧知玄緊張地捧著剛買到的向日葵花束,注視著夏旸一路穿過人群來到自己面前,停下,影子斜斜灑在他的身上,輕飄飄的。
兩人的個子差不多高,視線也是差不多齊平的。
寧知玄明顯要比寧知白瘦上很多,眼睛卻格外地亮,帶著幾分內斂的膽怯,并不像寧知白那樣心機太深、想得太多,眼神也總是充滿精明與算計。
被他盯著,比被寧知白盯著舒服太多。
夏旸倒是沒什么好緊張的,寧知玄卻緊張成了結巴“夏夏、夏旸。”
攥著向日葵花束的手指指尖也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
夏旸不禁覺得有些好笑,輕嗯一聲,想聽聽他還能說出些什么來。
寧知玄趕忙將手里的那束向日葵遞了出去,“聽說你喜歡向日葵,我、我給你買了一束,謝謝你借賬號給我。”
夏旸沒有與他客氣,接過向日葵,抬手碰了碰向日葵的花瓣與花蕊,很新鮮,應當是仔細挑選過的。
夏旸抬眸,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回道“不客氣,顧御和你說的還是你哥”
答案他其實知道。
顧先生的保鏢都和他說了
出了病房之后顧御便于寧知玄兩個人離開了大部隊,沒多久兩人便先后上了電梯,下了樓。
寧知玄腳步匆忙一些,跟于雙打著電話,應該是要取什么報告單,顧御則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幸虧病房所處的樓層沒什么人,不然肯定會撞到。
他喜歡向日葵的事十有八九是顧御告訴寧知玄的。
寧知玄聽罷瞬間緊張起來,聲音小小的,回答道“是是顧御,我問他的。”
不論是顧御還是寧知白,應該都是夏旸現在不想聽到的人的名字。
不知道自己的回答會不會讓夏旸感到不開心
但夏旸這樣問了,他又沒辦法不回答。
寧知玄緊張地捏了捏手心,只能悄悄觀察著夏旸的反應。
夏旸只是意味不明地點了點頭,看起來好像沒有生氣的樣子。
雖然顧御說過會與夏旸道歉,想與夏旸重歸于好的樣子也不似作假,但他并不想摻和進這件事情里面。
或者說,他不想在夏旸這兒提起顧御,也不想幫顧御在夏旸這兒說一些調解、緩和兩人關系的話。
顧御應該靠自己向夏旸道歉,努力獲得他的原諒,而不是靠他人的幫助。
他可不愿意幫他繼續“欺負”夏旸。
夏旸肯不肯原諒他也是他自己的事。
人都是要向前看的。
他已經不愛吃檸檬了,曾經那個小檸檬也已經不復存在,他已經離開了那個陰暗潮濕的地方,他想多嘗嘗甜的而不是酸澀的東西。
顧御也不再是那個小魚哥哥,給他的感覺太過陌生疏遠,
完全沒有一見如故的親切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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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好好配合治療,想和夏旸成為朋友,想好好學習,想成為夏旸的直系學弟。
迎著寧知玄小心觀察的目光,夏旸突然開口“檢查都做完了嗎”
寧知玄微愣,話題轉換得太快,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
反應過來之后寧知玄趕忙搖頭,一股腦兒地解釋道“晚點還有兩項檢查,于姐說明天有更權威的醫生過來,還要繼續檢查,有些項目的結果需要慢慢檢驗,可能還要個幾天。”
于姐也是認識夏旸的,他和顧御交流回來之后于姐什么也沒有問他,但他知道自己在于姐心中的形象肯定與以前不太一樣了,畢竟他又是認識夏旸又是認識顧御的
但他又不知道該怎么主動解釋才好,怕說多錯多,索性閉了嘴,好在于姐什么也沒問,依舊和之前一樣與他相處,讓他小小松了口氣。
“能吃甜的嗎”夏旸又問。
寧知玄呆呆地點了點頭。
他的病倒是沒有甜方面的忌口。
只是夏旸這幾個問題的跨度實在是太大,問得他迷迷糊糊的。
“走,請你吃好吃的,就在對面,很快就能回來。”夏旸一只手抱著向日葵,另一只手牽了牽寧知玄的外套袖子,朝著背離醫院的方向走去。
寧知玄身體比腦子快一步跟上他的腳步,整個人都有些恍惚,走起路來輕飄飄的。
夏旸問他有沒有檢查完,又問他能不能吃甜,是想請他吃東西
路燈下,兩個人的影子被拉長又縮短。
要過街,來往車輛多,兩人注意著車子,都沒有說話。
醫院馬路對面就是一條熱鬧的街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