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的地方應當有個高中,雖然周六不用上課,但仍有不少學生自愿來到學校自習,有的耐不住性子結伴溜了出來,披著校服外套,洋溢著青春的氣息。
夏旸沒再牽他的袖子,寧知玄也漸漸放松了下來,與他并肩走著。
還沒有生病的時候他也經常這樣與關系近的朋友同學在學校周邊溜達散心,緩解學習壓力,只在不得不回家的時候才會回去。
在外面他是自由的,是不被限制的。
回到家他又要面對父母的偏心,不管獲得多么優秀的成績都得不到幾句夸獎的挫敗壓得他喘不過氣,壓得他被困在了自卑的漩渦里面。
生病這么長的時間,他已經很久沒有感到這么自由過了。
過了車輛最多的地方,來到只允許行人通過的街道綠化帶內,夏旸突然問“就你一個人來,會想家嗎”
像是朋友間的閑談。
寧知玄搖搖頭,老實回答“家里人對我不是很好,不太想回家了。”
他知道夏旸應該大致了解自己的情況,但夏旸并沒有藏著掖著,也沒有拐彎抹角,想問便直接問了,他也愿意老實回答。
畢竟成為朋友的第一步真誠。
夏旸“想留在帝都嗎”
寧知玄輕嗯一聲,鼓起勇氣,“超額”回復道“想自考a大轉專業,成為你的學弟。”
夏旸眼睛彎下,“好啊,加油,到時候選課我告訴你怎么選,千萬別選劉老頭的課,人特別兇”
兩人說說笑笑,慢悠悠地來到了糖水鋪子門口。
夏旸說了很多珠寶專業的趣事,全都巧妙地避開了寧知白。
寧知玄聽得認真,更加期待起了大學生活。
糖水鋪子的老爺爺還在,只不過年紀又大了些,腿腳跑不動了,很久沒有推車去醫院門口賣了。
店里雇了個年輕員工,只會一些簡單的甜品配比和制作,手藝欠缺了些,爺爺正在教他畫糖人,這也是爺爺的“絕技”之一,畫出來的糖人栩栩如生。
夏旸買了碗加料很多的甜豆花,另要了個空的小碗,打算回去和顧先生一起吃。
寧知玄則選了碗蜜豆雙皮奶。
夏旸不忘又買了兩個糖人,一個是向日葵的形狀,另一個是元寶的形狀,都是老爺爺親手畫的。
向日葵是帶給顧先生的。
元寶是寧知玄選的,靦腆地笑著說自己想多賺點錢。
收獲滿滿,兩人沿著街道不緊不慢地往回走著。
甜食使人心情變得很好。
見夏旸拎著打包好的豆花和糖人一口也沒動,啃了一半元寶的寧知玄舔了舔唇上的甜,疑惑地問“你不吃嗎”
熟悉一些之后,寧知玄沒有了一開始的拘謹,能主動與夏旸說話了。
夏旸搖搖頭,“帶回去,和和顧先生一起吃。”
夏旸想了好久對顧泊川的稱呼,最后還是用上了顧先生這個稱呼。
顧先生
寧知玄眨眨眼睛,沒再問些什么。
是之前病床上躺著的那個人嗎
當時他的注意力全在夏旸身上,倒是沒怎么注意但他,但是看得出來夏旸當時很擔心他的樣子。
帶回去一起吃
肯定關系很好吧。
他也想與夏旸成為關系很好的朋友。
另一邊,寧知白坐在圖書館,不記得多少次點開了那個新建的賬號。
通過寧知玄的好友申請之后他發了個“”過去,這么久了,寧知玄也沒有回復他的消息。
一開始他只以為寧知玄是不知道該怎么回復,還在思考和編輯,可這時間也太久了。
他本就是多疑的性子,總感覺哪里怪怪的。
想了想,寧知白起身來到圖書館的露臺,打了一通電話回家。
圖書館的露臺是允許說話的,不少學生選擇來這兒背書,推開露臺的門,細碎的背書聲便飛快溜入耳中。
“喂,媽。”
寧知白先是與家里人寒暄了幾句,很快便將話題轉移到了寧知玄的身上。
聽著電話那頭的聲音,寧知白的眉頭越皺越深。
“什么他一直沒回來他去哪兒了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