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輝月說“有的會苦。”
“但不是不能接受。”
和虞倦相比,周輝月的要求似乎很低。
虞倦怔了怔,看周輝月吞下最后一枚綠色藥片,就像說的那樣,在服藥的過程中,神色看不出有什么變化,似乎每一片都是相同的味道。
可能主角是這樣吧,虞倦很討厭吃藥,也討厭苦的味道。
又想起臨死前的那段時間,他吃了很多藥,為了挽救自己的生命,但沒有用。
所以失神地說“我很討厭。”
周輝月有點漫不經心地問“第二條要求是這個嗎”
虞倦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什么”
周輝月說“不能攜帶你討厭的東西”
虞倦的第一反應是,是要感謝周輝月,這次沒說“未婚夫”三個字嗎
其實他不太愿意提起這個,好像有點奇怪,或者是這個約定只能由他來約束周輝月。但對方已經提出合理的要求,也不能置若罔聞,顯得他對這件事很不上心,而是別有目的。
于是點了下頭,誠實地說“嗯”。
周輝月看著虞倦的側臉,想到前幾天的清晨,他和孫七佰說過的話。
蟲子、藥片、煙草。
虞倦討厭的有很多。
下完單后,虞倦每天都在關心輪椅什么時候發貨。但因為是產量很低的定制款,出貨需要一段時間。至于醫生,虞倦也在想辦法聯系。他在當地的醫學論壇上發了帖子,尋找能夠上門診治的醫生。談了幾次,價格開得很高,但沒有摸清楚孫七佰來的規律以及怎么將醫生偷渡進來,所以時間還不能確定。
除此之外,虞倦也查詢了附近的地圖,確定了最近的城鎮在幾十公里以外,不過附近不遠處有個村莊。
有人的地方,或許能一些幫助。虞倦是這么想的。
第二天一大早,虞倦拎著背包,前往幾公里外的村莊。
順著導航,虞倦走了人生中最為艱難的一段路。
他看著小溪上凸起的幾塊石頭,又看了一眼導航路線,上面確鑿無疑地顯示著這里可以通過,終于明白魯迅先生的那句話,世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
快到中午的時候,虞倦終于到達了目的地。
村子不大,零零散散的十幾棟房子挨著,就是沒見到一個人。
或許是天太熱了。
虞倦這么想著,準備再看看,一路往里走。
大槐樹下坐著一個剝毛豆的老太太,她一抬頭,看到腳步遲疑的虞倦,出聲叫住了他。
虞倦停下腳步,向她走了過去。
老太太姓劉,滿頭白發,和善地問“你是哪家的孩子,之前沒見過你,是來找親戚的嗎”
虞倦在爺爺奶奶身邊長大,從小就是那類很討老頭老太太喜歡的小朋友,現在很耐心地回答劉奶奶的話“我住在山南邊的房子里。”
劉奶奶聽了,瞇著眼想了一會兒“那里啊。我記得那個地方的女主人,好像是姓宋,又和氣又漂亮的一個人,就是好多年都沒來了。”
虞倦收了笑意,低聲說“她去世了。”
劉奶奶嘆了口氣“我之前也猜過。她人不來就算了,房子都沒人收拾了。那你呢,是她的親戚嗎”
虞倦點了下頭“算是吧。我今年高考完,是來玩的。”
這也不算是假話。
兩人正說著話,老爺子拎著西瓜從遠處走了過來,一見到虞倦便笑了,對劉奶奶說“你就喜歡長得好看的小孩。”
劉奶奶白了老爺子一眼,笑得眉眼都彎了“小虞很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