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很簡單,也很理所當然。他的身上有很多傷痕,好像多一條也沒關系。
虞倦緩慢地眨了下眼“不是的。”
然后移開臉,也沒去看周輝月的手“你我去拿東西。”
虞倦上了趟樓,拿了一件才洗過的干凈衣服,剪開成布條。
周輝月接了過來,簡單擦了一下,他的房間有藥和紗布,但剛才沒來得及說。
可能很少見到傷口,更大可能是周輝月的傷口是由自己造成的,但不是愧疚,好像是感同身受,布料擦拭血液的時候,虞倦的手指蜷縮了一下,他寧愿受傷的是自己。
虞倦的嗓音有點顫,他坐在臺階上,仰著頭“是不是很疼”
周輝月的動作很利落,他不像一般人那樣,會對自己的傷口產生不忍心的感覺。
他的情緒幾乎沒有什么變化,時至如今,虞倦也沒有看明白這個人。
他被困在這里。那雙眼眸大多數時候是平靜的,沒有波瀾。有的時候虞倦也不知道什么事才會讓他有所起伏。可能現在的處境已經是人生低谷,沒有好事發生。
所以他總是平靜且陰郁的。第一次見面對視的時候,虞倦差點以為他就要死了,才會選擇留在這里。
不過現在多了一些溫和,是安慰的意思。
周輝月說“很快就會痊愈。”
作為被保護的人,虞倦的呼吸一滯,心跳快了一拍。
簡單處理過后,兩人一同上樓,回到了周輝月的房間。
一般來說,虞倦很少會來這里。第一,他不喜歡去別人的臥室,總會覺得是在窺探隱私。第二,周輝月房間的窗戶少了一半玻璃,會讓他產生不好的聯想。
但這次的情況不同,進來的時候,虞倦根本沒有考慮到這些。
他推開門,打算接一盆水。
周輝月從柜子里拿出紗布,看到虞倦推開門,然后是打開的水龍頭。
虞倦討厭蟲,虞倦不想進這個房間,虞倦抗拒鮮血;虞倦走入這里,虞倦盛了一盆水,虞倦想要為周輝月包扎傷口。
聽起來好像很矛盾,邏輯不通,但事實如此。
他的手浸在白瓷盆中,在陽光下泛起水波。
很不湊巧的,有蟬從窗外飛了進來,落在了桌面。周輝月伸手罩住了那只昆蟲,將它困在自己的掌心,不想讓虞倦看到。
紗布浸濕了,虞倦展開周輝月的手,慢慢擦掉干涸的血跡。
不知為何,或許是虞倦的神情是從所未見的認真和專注,周輝月動了動手指,不小心擋住了虞倦的動作。
一次,兩次,再一次。
虞倦抬起頭,表情有點苦惱,如果是以前,他就要發脾氣了,但現在只是說“不要亂動。”
好像很少處理這種情況,他也有拿人沒什么辦法的時候。
周輝月漫不經心地笑了笑“有嗎”
虞倦又開始猶豫,他覺得周輝月沒有那么幼稚,剛才可能是自己的錯覺。
包扎完傷口后,虞倦又看了一眼,桌上玻璃瓶中的糖果少了一小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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