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輝月在不遠不近的地方跟著,看著虞倦的背影。
虞倦騎得搖搖晃晃,蹬車很慢,繞著面積很大的客廳轉圈。
意外發生得很突然。
車把有點失控,向外偏移,本來不是什么大事,重新握緊就行了。
失控的地方很不湊巧。一瞬間,車輪碰到了樓梯的拐角,應該緊急停下來,但虞倦來不及反應。
在平地上摔一次倒沒什么,但靠近樓梯就不同了,很容易撞到尖叫。
沒有辦法,虞倦想努力辨認摔倒的方向,保護自己。
混亂中,有人拽住了虞倦的手臂,力氣很大,將他從傾倒的車上撈起來。虞倦的手腕被拉得有點痛,然后倒向另一個方向。
他沒撞到樓梯上,有人攬住了自己。
而房間里沒有別人。
虞倦偏過頭,看到周輝月就在自己的身側,近在咫尺,他能聞到對方身上藥的苦味。
周輝月的手撐在墻上,不自覺地往下挪了幾公分。因為他沒有支撐力量的雙腿,上半身必須要從墻壁上借力。
他抬起頭“虞倦,你站穩了嗎”
虞倦愣住了,好幾秒才回答“嗯。”
與醉酒的那次不同,虞倦這次是清醒的,很清楚地感知到周輝月的力氣有多大。
即使他現在還是一個病人。
周輝月確定虞倦站起來后,松開了手。
虞倦剛剛差點摔倒,顧不上別的,現在才發現自己的衣擺勾在扶手上。周輝月移開手臂的時候,指腹碰到了他后腰的皮膚,對方的體溫很低,與炎熱的夏天截然相反。
或許是冷,或許是別人的觸碰,虞倦很輕地顫了顫。
周輝月卸了力氣,撐著墻壁的手落在輪椅邊,傳來音量很低的“滴答”聲。
如果不注意,甚至察覺不到。
虞倦循著聲音看去,墻紙剝落,粗糙的水泥墻面暴露在空氣中,上面沾染了一抹莫名的紅。
是什么
虞倦一下子反應過來,他握住周輝月的手腕,才發現對方的掌心蹭破了很大一塊,正在流血。
周輝月呼吸頻率與以往保持一致,似乎沒打算讓虞倦發現。
虞倦緊緊地抿著唇,他捧著周輝月的手,看著那處傷口,有些不知所措,周輝月因他而受傷。
其實想了很多,他之前沒注意,儲藏室里好像沒有紗布,他該找干凈的布料為周輝月止住血。
鮮血的顏色飽和度很高,在蒼白的皮膚上流淌著,令人暈眩。
周輝月抬起手,完好無損的那一只,遮住了虞倦的眼睛“別看了。”
虞倦像是受到驚嚇似的,飛快地眨了幾下眼,過長的睫毛在周輝月的掌心上上下下,有一種綿延的癢的感覺,比左手的痛感劇烈得多。
他沒有表現出來,淡淡地說“只是擦傷。”
虞倦有些迷惑,他問“為什么”
周輝月說“虞倦,你的手上沒有疤痕,多了會很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