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沒人不知道。但不會有人在周知面前提起,大家心照不宣地當這件事不存在。
但是現在不同了。周輝月已經不可能再和周知競爭,周知這時候提起這事,大概是想要落井下石。
有人嘗試著開口“周輝月他不是差點被車撞死,養病去了”
周知便笑了。
那些人明白他的意思,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起周輝月。
有人嘲諷地說“對了,聽說虞倦去照顧周輝月一個月了。難不成他還有什么特別,腿腳都不靈便,站都站不起來,還能引得虞倦不回來了”
這話是在踩周輝月是個殘廢,但周知聽了仍很不高興。
他不能容忍周輝月身邊有任何人。
周知沒笑,若有所思地說“他能有什么未婚夫我倒想見見。”
周知比虞倦小一歲,兩個人不在同一所學校,而他又反感和周輝月有關的一切,刻意避開,兩人從未見過面。
他心想,周輝月算什么,自己勾一勾手,就能叫他的未婚夫到自己身邊來。
而現在機會來了。
蘇儷去了海外。周知知道,每隔大半個月,母親總要去父親的居所陪他,照顧他。即使父親所在的地方從不會缺秘書、傭人、管家。
他這么想著,撥通了那個負責照顧周輝月的人的電話。
手機震了一下,只有一下。
周輝月打開抽屜,接通了電話。
通訊錄是空白的,周輝月記得這個手機上每一個來往的號碼。
這個電話是孫七佰打來的。
孫七佰似乎很著急“先生,有件急事必須要告訴你。”
周輝月“嗯”了一聲。即使孫七佰說是急事,語調也沒有任何變化,只是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孫七佰解釋道“之前有一次,蘇儷的兒子說要來這里探望你,逼我不得不答應。但是之后,他就沒來過電話,我以為他忘了,就沒和您說。”
在此之前,孫七佰已經將蘇儷的所有交代,都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周輝月,這件事他不是故意沒說,是真的忘了。
而現在又出現了意外,就是他做事的失誤了。
孫七佰說“他剛剛打電話給我,說蘇儷不在家,他馬上準備過來了。”
周輝月聽到一陣略顯得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而來。
他的聲音很輕,但很果決“讓他來。”
下一秒,腳步停在他的門前。
虞倦的聲音自門的另一邊傳來,他叫房間主人的名字“周輝月。”
門打開了。
周輝月問“怎么了”
虞倦站在門前,衣服穿得不太整齊,慢吞吞地喘著氣,有點苦惱地說“淋浴噴頭好像壞了,出不來水。”
他脫了衣服,卻沒辦法洗澡,上網查了可能導致的結果,折騰了好半天也全無用處,不知為何,想到了周輝月。
對方是一個病人,卻好像永遠可以解決他的每一個問題。
虞倦矜持地抬著下巴,猶豫著要不要對這個人提出要求。
與窗戶不同,水管的修理或許過于復雜。
周輝月看著他,提出了一個更簡單、且百分百能夠做到的辦法,他說“你可以在我的浴室洗澡。你可以嗎”
虞倦一怔“沒什么不可以的。”
幾分鐘后,虞倦拿著毛巾和干凈衣服走了進來,周輝月停在靠門的位置,而不是靠窗。
虞倦也不知道為什么會變成這樣,他的問題得到了解決,但是和他設想的不太一樣。
而他現在有點后悔了。
空氣靜默了一小會兒,周輝月轉過頭,看了一眼浴室那個用兩扇半透明的磨砂玻璃隔開的地方。
紫金山莊是私人度假場所。設計之初,沒想過用于宴會,沒人會來這么偏遠的地方舉辦宴會,所以也不會一次容納太多人。頂多會有親朋好友來訪,房間綽綽有余,不至于要讓不親近的人湊合住一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