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很喜歡,想要永遠待在這里。
至于中間再發生了什么,虞倦不太記得住,他燒得太厲害,意識模糊,被人推著走,但總有人握著他的手。
再醒過來時,虞倦艱難地睜開眼,映入眼簾的事一片灰白的天花板,中間吊了一盞白熾燈,發出昏暗的光芒。
紫金山莊是很破舊衰敗,但和這里給人的感覺截然不同,虞倦差點以為自己又穿了。
他實在是對穿書產生心理陰影了。
但是下一秒,虞倦就知道不是。
除了刺鼻的消毒水,還有一股很好聞的味道環繞在他身邊,干凈的洗衣粉混合著草木的氣息。
是周輝月。
虞倦偏過頭,周輝月的輪椅停在他的身邊,他們在這排座椅的盡頭。
輸液室的人不多,但也零散地坐著幾個人。
周輝月一直全神貫注,虞倦稍微動一下,就知道他醒了。
一旁放了個嶄新的保溫杯,里面裝了熱水,周輝月打開喂虞倦喝了點,像是能讀心,解釋道“在縣城的醫院。我用你的指紋開了手機,打電話讓小賣部的張叔送來的。”
雖然周輝月從來沒有細問,但似乎對虞倦的社交人際關系了如指掌,連虞倦經常找他幫忙的事都一清二楚,也知道只有他離得最近,能在半夜趕過來。
虞倦皺眉。
“細菌感染,可能是湖水不太干凈。”
虞倦看著埋入手背靜脈的針頭,生理鹽水和藥物順著輸液軟管流淌而下,注射進自己體內,疼倒是不疼,就是很涼,終于有了些生病的實感,朝周輝月點了下頭。
那湖泊看起來很清澈,但細菌這樣的東西是肉眼察覺不到的。
退一萬步說,就算知道,虞倦也會毫不猶豫地跳下去。
喝了小半杯水后,虞倦的喉嚨總算好點了,他嘗試著開口,說的第一句話是“你你回去,被人發現了怎么辦”
周輝月的語氣平淡“不回去。”
虞倦眉頭皺得更緊了。
周輝月擰緊杯蓋“別皺眉了,不舒服嗎”
虞倦想了想,似乎也沒什么法子說服周輝月,索性自暴自棄。
反正也快走了。
出來的時候太過匆忙,手機沒充電,已經在彈電量低警告了。
難受,困乏,渾身無力,也沒精神,只是頭疼,想睡又不可能再睡著。
周輝月一直注意著輸液流速。
可能是生病的緣故,虞倦的理智和克制全都隨著熱度蒸發,他偏著頭,很不高興“回來的時候,買了禮物,想送給你,不小心弄丟了。”
在清醒的時候,虞倦沒有這么無所顧忌。
周輝月碰了碰虞倦吊針的左手,想起他在樓梯那停的一小會兒,很感興趣地問“是什么”
虞倦自顧自地說“應該掉在了那個湖泊里,找不回來了。”
注射生理鹽水的那只手是冷的,就像虞倦曾對周輝月說的那樣,生病的人的體溫會變低。周輝月希望虞倦熱起來,夏天應該是無拘無束,永遠炎熱的。
虞倦低下頭,慢半拍地理解周輝月所說的話,他的嗓音沙啞,很小聲地說“那條紅繩不是斷了嗎我買了一條項鏈。”
這句話說的沒頭沒尾,很沒邏輯,但周輝月知道,他說的是翡翠吊墜。
繩子斷了,周輝月也不再戴了,那枚吊墜就隨意地放在抽屜里。
“我在外面逛街,有人撞了我一下,抬起頭,看到那條項鏈在櫥窗里閃閃發亮。”
虞倦也不明白,他為什么會對那條不算昂貴的項鏈有所執念,禮物的含義在很多方面,比如第一眼看到時的心情,即使以后再買一條相同的,也不是當時的感覺了“以后就找不到那么好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