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簡單到近乎單調的生活,和周輝月日夜相處的每一天也一去不復返了。
他可能只是只是有些懷念。
“很好吃贊贊贊”
手機屏幕亮著,將周輝月的臉映得冷白,他的神情平淡,看起來沒有絲毫波動。
其實眼里有一點隱晦別人看不到的笑意。
周恒看著周輝月,也琢磨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但在對話途中,周輝月看了好幾次手機,還是讓他感受到了許久未曾經歷的忽略。
按捺下心底的不耐,周恒問“才一回來就有什么要緊的事嗎”
最近一年,周恒大多時間都在海外,家中的書房許久不用了,雖然經常打掃,但鮮少有人,便顯得沉悶。
周輝月放下手機,輕描淡寫地說“有點事。”
周恒不好再追問下去,畢竟現在最重要的是要周輝月接手項目。所以他才會在周輝月一落地就讓人把他接回來,商談此事。
周輝月當時說的是八月末回來,一是因為想和虞倦單獨待到不得不離開,二就是留給周恒的時間。
周恒這樣的人,是一定要把所有的東西握在手中的。之前的大半個月,周恒的精力都投注于此,才發現這個項目少了周輝月,很難繼續下去。公司里的核心成員,早就被白家重金挖走了,留下來的都是一點用都沒有的。再重新組建團隊需要的時間精力消耗太大,還不一定能成。
這是相認后的第一次獨處,周恒看著這張陌生又熟悉的臉時,難免產生很多念頭。
周輝月的五官與康勉有些相似,但要鋒利冷淡得多。
他說“我想過,既然是你從頭做的,現在繼續下去,也是有始有終。況且你是周家的孩子,周家的東西就是你的,也不用非得分開。”
周輝月坐在輪椅上,雙腿被束帶綁得很緊,似乎不能動彈,像是個孱弱的病人。
聽到周恒的話后,他可有可無地點了下頭“我的東西,我當然會幫忙。”
周恒松了口氣。
他覺得周輝月和康勉太相像了,而自己不該因為忌憚康勉,而放任周輝月流落在外,或許早點找到他,也不會造成現在的局面,不至于和白家打擂臺。
但周恒錯了。雖然同樣在福利院長大,康勉善良而天真,對世間萬物都有著關懷和憐憫,而周輝月完全不是,他們只是看起來有些相似,性格則完全不同。
周輝月抬起眼,與周恒對視,他的眼瞳漆黑,又添了一句“不過在工作前,還有別的事要先辦。”
周恒不知道他會提出什么條件,不由緊張,甚至已經開始考慮該怎么討價還價,將東西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
周輝月隨意地說“找個好點的醫生,我要看病。”
這個要求太理所當然了,連一個受傷的員工都能在家請三個月病假,周輝月想要看病,周恒都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但他的面色還是不免一沉,可能是覺得周輝月的手和腦子又沒受傷,完全不影響他工作,還是說“當然。身體最重要,別的都能先放在一邊。”
兩人又談了幾個小時,周恒的精神亢奮,安排著之后的工作計劃,直到黃昏。周輝月從書房里出來,看到不遠處的蘇儷,兩人對視一眼,周輝月的神色未變,就像沒看到這個人,輪椅轉了個方向,朝另一邊行去。
蘇儷悚然一驚。
她忽然覺得,這么放任周輝月回來是不是一個錯誤。
周恒很看重這件事,當然提前為周輝月組建好了團隊。技術人員暫且不論,秘書和助理都是他的心腹,說是幫忙,也是在周輝月身邊監視他的一舉一動。但和蘇儷當時明目張膽的態度相比,表面上的態度是不錯。
畢竟現在是真的有求于周輝月。
重生之前,在這個時間,周輝月還獨自待在紫金山莊,等待未知的未來。而現在,他已經重回白城,且變得非常忙碌。
百忙之中,周輝月還是每天和虞倦發消息,幫他訂餐,期間只打過一個電話。
幾天后,周輝月抽出時間去醫院做了個檢查。
他的病不是疑難雜癥,現在主要是后期的復建問題,所以去的是一家私人醫院。醫院的環境安靜,服務態度很好。
等待檢查結果的時間,周輝月獨自待在休息室,打開隨身攜帶的電腦,處理工作上的問題。
半個小時,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對方沒敲門,直接推門而入,坐到了周輝月對面的椅子。
周輝月抬起頭。
那人摘下墨鏡,丟在桌上,露出一個爽朗的笑容“歡迎回來。”
然后,又說“周輝月,第一次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