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非過來的時候,一群人圍著虞倦,你一句我一句地討論劇本和妝造。
虞倦答應后,賀霜當場修改劇本,增加了一個出場時間很短的男配,是國王為騎士公主介紹的鄰國王子。王子有著雪白的皮膚,高挑的個子,纖瘦的身形,宛如吹皺的春日湖泊般的綠眼睛,他希望女兒能留下來,不要再進行危險的冒險,但公主還是堅定地選擇了探索世界。
這個角色在劇情上的作用不大,虞倦的臉和眼睛很偉大,賀霜必須要展示給觀眾看,為舞臺劇增光添彩。
白非一眼就認出人群中的虞倦。
他找人要過照片,很少有人在看過虞倦后能迅速忘掉。
于是,他問身邊的人“這是誰”
那人說“哦,今天來幫忙布置舞臺的。但是長得太好看了,賀導看著他兩眼放光,非得讓他演個角色。好不容易把人留下來的。”
白非的眼神暗了暗。
虞倦站在人群中,所有人都簇擁著他,他的神色也是淡淡的,不是不屑一顧,而是很平常,他經歷過太多了。
在虞淮說出那些話前,他們沒有任何交集,而在了解虞倦的人生后,他對這個人真的產生了一種嫉恨。可能因為這個人父母雙亡,卻還是在這個圈子里,而現在什么都不用做,卻輕而易舉能得到別人的關注。
身旁那人像是想起了什么“對了,賀導讓我問問你,最后一次了。你愿不愿意給男女主定情那個劇情彈琴,不行就算了,你也挺忙的,她再找找別人。”
白非有自己的鋼琴獨奏節目,不想在別的節目上當綠葉浪費時間門。但賀霜的舞臺劇陣仗很大,不知道成品如何,白非推脫了好幾次,說要考慮能不能抽空過來,敷衍過去了。
這一次,他答應下,笑著說“來。這點小忙,我怎么會不幫”
討論完了后,賀霜在本子上涂涂改改,放虞倦離開。
虞倦終于逃離人群,回到舍友那邊,開始干活。
剛才太吵,虞倦不得不和很多人交流,電話一直沒掛,周輝月也沒說話。
現在周圍又沒人了。
虞倦聽著他的呼吸聲,很安靜,像是有月亮的夜晚,除了耳畔的風,別的什么都沒有,心頭有點莫名的癢。
宿舍幾個,加上劇組本來的人,對著設計圖布置布景,
忽然,虞倦聽到熟悉的音樂聲,因為每晚八點鐘,都會在操場準時響起。
他低下頭,按亮手機,時間門正好是八點。
虞倦一時沒反應過來,他愣了好一會兒,問“周輝月,你來找我了,在學校操場”
幾秒鐘的沉默后,他聽對面的人說“嗯。”
舞臺布景快布置完了,高一林和孫帆正準備敲陳閑一筆,待會兒讓他請個貴的晚飯,虞倦卻忽然站起身,摘下手套,頭也不回,好像很著急“有點事,先走了。”
孫帆納悶“神神秘秘的,什么事啊”
虞倦跑得很快,在有路燈的夜路上飛奔,像是一陣席卷而來的風。
輪椅停在樹下,周輝月背著光,映在地面上的是一團濃重模糊的影子。
開學后的兩周很忙,除了很少幾次視頻,他們還沒見過面。
虞倦的腳步慢了下來,停在周輝月面前,呼吸有些急促,歪著腦袋,像是很不明白,不知道該怎么問。
周輝月笑了,朝虞倦伸出手,坦白地說“想見你,就過來了。”
所以來了學校,在操場等虞倦。
虞倦似乎很熱,汗水浸濕了他鬢邊的頭發,他低下身,和周輝月握了手“你等了多久是和我以前一樣的時間門過來的嗎”
周輝月沒說話,握緊了虞倦的手。
虞倦咬了下唇,忽然意識到什么“那我有事沒來,你怎么不告訴我,不去找我”
周輝月看了他一小會兒,將他拉近了些。
在知道虞倦被人叫走時,理智的選擇是離開。
布置舞臺的時間門不會很短,按照正常的流程,幫完忙后,舍長還會請客吃飯,一群大學生打打鬧鬧,可能很晚才會結束。
但周輝月選了不理智的那個選項,浪費時間門,繼續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