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倦不太明白。
周輝月不緊不慢地打理著玩偶,想讓它重新變得干凈整潔“禮物總要親自拿吧。”
虞倦緊繃的眉眼松弛下來,他怔怔地望著周輝月。
周輝月說“想送給你的。很舊了,不過很柔軟。”
周輝月的人生中,與美好相關的東西很少,但都希望能送給虞倦。
虞倦的心顫了顫,在周輝月將翡翠吊墜交給自己的時候,他想過拒絕。這次沒有。不是因為價值不同,而是因為他變了。
也不完全是。
接受翡翠的那一瞬間門,周輝月就已經是與眾不同的人了。
否則虞倦不會將那枚連接周輝月過去與現在的紀念品戴在脖子上。
于是,玩偶被打理干凈,放到了虞倦身邊。
虞倦單手攬著,不讓玩偶跌倒,他不是五歲的小朋友,卻收到了周輝月五歲時的禮物。
和玩偶熊的大眼睛對視了一分鐘有余,看起來非常可愛。
除了玩偶熊,虞倦看到桌上還擺了一些零零碎碎的東西,應該都是周輝月從周家帶回來的。
他翻了翻,拿到手上就發現相冊變薄了,里面的照片少了。
“有些”周輝月隨意地說,“被血濺到了,我就抽出來留在房間門里了。”
這個理由爛到虞倦壓根沒多想都能發覺其中的不對,他說“你不會擦嗎”
想了想,又覺得可能血跡可能干了,到時候太用力破壞相片就不值得了,便說“送到照相館試試”
周輝月抬起眼,按著虞倦的手腕,認真地說“我想重新填滿相冊。”
虞倦說“你要拍照嗎我可以”
周輝月直白地說“我想拍你。”
虞倦“”
他指了指相冊上的名字,三個字周輝月。
周輝月也看到了“所以應該由我決定裝什么照片。”
他往后退了一點,就像是將眼前的一切放入取景框中,一件一件拆分開來說給虞倦聽“熊是我的玩具,毯子是我蓋的,吊墜是我母親送的,綠眼睛的大小姐是我的未婚夫。”
所以理所應當也該將這些裝進周輝月的相冊,成為他人生中最值得紀念的事。
虞倦仰頭看著周輝月,眼里滿含天真的疑惑,直到聽到最后一句話才察覺到不對。
圖窮匕見。
三秒鐘后,紅著臉的虞倦說“你拍。”
虞倦曲著膝蓋,毯子往下滑落,遮住了平放在地板上的右腿,左邊小腿露在外面。他抱著熊,被玩偶巨大的身軀遮住了大半張臉,又將衣服里的翡翠拽了出來。
虞倦沒看鏡頭,也沒笑,微微抬著下巴,神情依舊是高傲的,他的綠眼睛如夏日午后的湖泊,那些只對周輝月展露的感情像擴散開的漣漪,泛著粼粼的波光,看起來純真至極。
不知道拍了幾張。
虞倦終于看向鏡頭,他咬了下唇,對鏡頭另一側的人說。
“周輝月,快點好起來吧。”
他的第一條要求,合格的唯一標準,希望這個人能夠痊愈。,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