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倦一步一步往上走,他稍稍推了下墨鏡,一只蝴蝶扇動著翠綠的翅膀,蜻蜓點水一般從他的身邊翩躚而過。
一瞬間,他想到在那個未知的、等待死亡的時刻,他躺在床上,看到那只困在房間里,跌跌撞撞的飛蛾。
但現在的蝴蝶是自由的。
虞倦的腳步慢了下來,他有一點喘,看著周輝月的側臉,莫名想說從前的事。
過去會因此而難過,不愿意提起的事,現在也可以和周輝月分享了。
他說“在這個世界,我去過的地方很少。”
周輝月似乎并不驚訝,他說“沒來過金臺,北寧,不愚山和白城是你唯一去過的地方,是嗎。”
應該是疑問,但周輝月用的是陳述的語氣。
虞倦停了下來,反應了好一會兒。但周輝月牽著他的手,兩人還是繼續往上走。
他可能還是低估了這個人的觀察力,在那個夜晚,在泳池邊,虞倦以為周輝月說出了知道的一切,但可能只是冰山一角。
周輝月有一搭沒一搭地談起了在不愚山的夏天。
電影,城市,學校,家常的品牌,白城里的瑣事,都是不經心時問的,虞倦隨口回答。
他自認算得上謹慎,但當周輝月梳理了一遍當時發生的事,虞倦才發現自己的破綻很多。
他皺著眉,聽這個人說“后來猜到更多,很多細節都表明你好像不是生活在這個地方,不知道從哪里來的。”
不說出來會更好,但周輝月還是說了。
周輝月似乎沒有發現虞倦的異樣,他的手很緊地攥著對方的手腕,另一只手撥開伸展在路中央的枝條。
“虞倦,你是不是太不小心了。”不是嘲笑的語氣,而像是費盡心力,發現了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密,所以想說給對方聽,“你是從哪個星球來的,不怕被抓走嗎”
虞倦要被氣笑了,他從地球來的,又沒有外星人的異能,當然不會被抓走。
他還沒想好怎么回答,周輝月又繼續說起別的了。
因為周輝月對虞倦吐露這些不是為了探究虞倦的來歷。
無論他來自什么地方,周輝月對他的喜歡不會有絲毫變化。
每一天都比昨天更喜歡。
周輝月從周一開始,復述了虞倦一整個學期的課程表。
虞倦“”
才開學的時候,他們還沒有戀愛,虞倦甚至還沒意識自己喜歡對方,他也不喜歡向別人報備自己的行程,所以不可能把自己的課表發給周輝月。
所以有點不解地問“你找我舍友要的課表”
周輝月搖了下頭,日光照著那雙漆黑色的眼眸,他漫不經心地說“猜猜看。”
虞倦讓這個人復述了一遍,這次聽得很仔細,面無表情地說錯了一節。周三上午不是數據結構,和周四下午第一節的課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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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輝月笑了一下“我沒記錯。你抱怨過那一節課的作業很多,是老師調換過嗎”
虞倦的呼吸一滯,意識到周輝月完全是在平時的聊天中,推測出自己的課表的。
周輝月在同一所學校讀過相同的專業,他的記性很好,記得學校的課程安排,雖然教學目標有所變化,但大致相同。虞倦的課程表就像一塊很難的拼圖,周輝月從每天和虞倦的只言片語中發現線索,一點一點將對方的生活拼湊完整。
當做某種樂趣。
虞倦半抬起眼“你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