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倦微微皺眉,眼神有些迷茫,像是在問緣由。
周輝月握住虞倦的手,可能是害羞,又或者是兩個人抱著,體溫總是要比單獨一個人要高,虞倦的指尖很熱,一點一點感受著周輝月的脖頸。
脈搏,喉結,皮膚上細微的凸起,凌亂的碎發一些是周輝月的,另一些是自己的,但虞倦分不清。
周輝月說“我很喜歡。”
所以希望下次還會留下這樣的痕跡。
虞倦沒臉細看,腦袋埋在周輝月的肩窩,聲音悶悶的“你是不是變態。”
吃完清淡的午餐,兩人重回臥室,打開窗簾,但是什么都沒做,只是百無聊賴地待在床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
和周輝月在一起,度過一場沒有壓力,負擔,沒有任何目的的假期。
下午的五點鐘,日近黃昏,虞倦看了眼窗外,似乎對山茶起了點興趣。
周輝月抱著虞倦下樓,將他放在花園的躺椅上。
虞倦才開始是拒絕的,他已經好了,完全沒有那么脆弱。
但周輝月坦白地說“我想抱著你。”
虞倦“”
春天的山林很安靜,周圍沒有別人,山茶一朵又一朵地盛開,墜在枝頭,虞倦懶洋洋地說“我以前很少來這些地方。”
小的時候,兒童對于美丑還未形成固定審美,虞倦可能也經常在家里的花園打滾,但都記不清了。后來長大了點,開始討厭丑的東西,所以連花園也不去了。而祖父母不知道緣由,又很慣著他,只以為他是隨著年紀增長,愛好改變,但也不妨事,所以沒有多加干預。
周輝月問“喜歡嗎”
虞倦心情很好,目光停留在山茶間,點了下頭。
周輝月知道,虞倦其實很喜歡這些。花園里事先打過藥,隔了一天一夜,氣味已經散盡,虞倦的視線每一次轉移,周輝月都會提前幫他搖晃枝葉,驅趕可能停留在其中的蟲子。
沒有討厭的東西,虞倦很喜歡這里。
準確來說,他天性就是喜歡自然,就像一個翠綠的湖泊,注定要被鮮花與草木環繞著的。
然而這樣的虞倦,不知道在暗無天日,封閉著的房間里待了多久。
周輝月還記得自己當初為什么會做出那樣的決定,將那個人鎖在房間里,收掉了聯絡工具,也不允許開窗
。
原因很簡單。在虞家確定不會接人后,那個人還是用手機嘗試聯系虞淮,他甚至想從樓上跳下去,讓對方拍下照片和視頻,以此誣陷周輝月囚禁殺害自己。
密謀還未成型,就直接敗露。
周輝月又打了一次電話,通知虞家接人,那邊是一如既往的了無音訊。周輝月沒多想,簡單粗暴地切斷了意外可能發生的途徑。
收掉了手機,關掉了門窗,也不允許傭人和醫生再和房間里的人再有交流。
一句隨口的吩咐。周輝月只是不想再有麻煩。
留在那里的卻是虞倦,直至死亡。
可能是背后沉默的時間太長,虞倦察覺到不對,他回過頭,挑了下眉,問“怎么了”
周輝月整個人都沉浸在昏黃的夕陽里,影子拉得很長。
很忽然的,他問“虞倦,你在那里待了多長時間”
沒有指明是什么地方,但是下一秒,虞倦就明白過來了。
他怔了怔,目光一頓,不知道為什么會突然提起這件事。
周輝月半垂著眼,繼續說“很長時間”
他的眼神晦暗難明,明明臉上沒有太多表情,虞倦卻似乎能察覺到什么。
他回過神,打斷周輝月的話“幾個月,不超過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