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是菩薩臨凡,普度眾生。
心里雖如此戲謔著,但幾位導演好歹是混跡江湖多年的老油條,對這位老板的心思也能摸出個一二來。
聽說昨晚郁楚出事后,梁絮白第一時間趕到了醫院里。
梁總來劇組探班的次數屈指可數,但他每次過來,幾乎都是和郁楚待在一起的。
圈內曾有消息透露,說郁楚當初之所以能和繁花順利解約,正是因為有神秘人相助,才爽利地拿出了三千萬的違約金。
現在看來,這位神秘人極有可能是梁大總裁。
郁楚的作風他們皆有耳聞,長得漂亮,又潔身自好,最容易招這種公子哥兒的追捧了。
梁大總裁高興了,給人砸錢買樂子,他們這群打工人跟著沾沾光享受享受,何樂而不為
劇組已經安排妥善,接下來便是手術相關事宜。
給二哥打電話之前,梁絮白坐在公寓衛生間的地板上抽了兩個小時的煙。
他已經有好幾年沒碰過煙了,初嘗時滋味并不好受,苦辣的煙絲一寸寸侵入肺腑,熏得他嗆咳連連。
連抽好幾支后,他才逐漸適應了這個味道。
身旁的煙蒂堆積如山,梁絮白煩操地掏出手機,撥通號碼,點開擴音。
梁宥臣的聲音沒多少溫度,泠泠然,比山泉還要凜冽“什么事”
梁絮白仰面吐出一蓬煙“下午有時間嗎咱倆出去喝兩杯。”
嗓音被香煙染透,沙啞得不成調。
梁宥臣微鉦,反問道“你嗓子怎么了”
“抽煙抽的。”梁絮白掐滅煙頭,態度變得跋扈蠻橫,“喝不喝”
梁宥臣罕見地沒和他唱反調“地址發我手機里,下班后餐廳匯合。”
兄弟倆約在一家中餐廳見面。
梁絮白出門之前洗過澡,但身上還殘存了一股子煙草的味道。
梁宥臣瞧他一副霜打茄子的模樣,又瞥了瞥那頭張揚的紅發,不禁失笑“我若是把你這副鬼樣子拍下來發到群里,爺爺肯定樂得合不攏嘴。”
梁絮白橫他一眼,默默喝了口濃茶。
“說吧,找我做什么。”梁宥臣也不逗他了,開始切入話題。
梁絮白一面斟酒,一面說道“郁楚要打掉孩子,麻煩二哥幫忙安排一下。”
聞及此言,梁宥臣并不感到意外,畢竟從昨晚郁楚的反應就可以看出,他是不會接受這個孩子的。
這樣的消息落在任何一個男人身上,其反應也不過如是。
梁宥臣端詳著弟弟,斟酌幾秒后說道“國內目前只有圣婭的柳醫生和鄒主任參與過男性剖宮產手術,如果要做這個手術,得請她們出面才行。”
那份手術錄像他看過,當初孕夫在手術臺上突發了羊水栓塞,整個手術過程比普通剖宮產要嚴峻,幾乎是九死一生。
而且無論是開腹人流手術,還是剖宮產手術,都險象環生。
孕育出一個生命不容易,拿走一個生命也不容易。
梁宥臣淺飲一口,并未勸慰,而是說道,“如果你們已經決定好了,我就去圣婭那邊聯系鄒主任和柳醫生,盡量在十周之前做手術。”
梁絮白一頓,接連飲下好幾杯烈酒。
喉結滑動,緩緩吐出一句話“決定好了。”
須臾,他又給兩人的杯中續滿酒,用一雙布滿血絲的眸子望著兄長,“無論如何,請務必保他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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