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雖是雨天,但溫度依然高達三十七八度。
玻璃食盒從保溫袋取出之后,很快便蒙上了一層水霧,將荔枝的身影模糊掉。
揭開盒蓋的瞬間,荔枝的香甜氣息撲鼻而來。
郁楚依稀記得,當年他第一次吃荔枝,便是吃的白糖罌。
那是他第一次去袁殊家做客,十一歲的袁殊端著一副大哥哥的姿態遞給他幾顆皮紅個兒大的荔枝,說“這個太甜了,我吃不慣,你要不要嘗嘗”
郁楚剝一顆放進嘴里,果肉在唇齒間爆開,鮮香冰涼的果汁頓時將味蕾澆透,甜了一整個盛夏。
自那之后,每逢入夏,袁殊都會買許多白糖罌送到郁楚的外婆家,以至于郁楚有很長一段時間習慣拿荔枝比喻夏天。
后來
后來姐姐患了腫瘤,郁楚走投無路,聯系了遠在京城的袁殊,希望他能幫幫姐姐。
那個時候袁殊已經開始拍戲了,平日里很少有機會接觸手機。
當時是袁殊媽媽接的電話。
她說,楚楚啊,你袁殊哥哥現在和以前不同了,他正當紅,私生活需要嚴格把控,容不得半點差錯,否則會被粉絲們討厭的。你如果真心為袁殊哥哥好,就和他保持距離,不要打擾他,好嗎
直到現在,郁楚還謹記著袁殊母親的話,和袁殊保持著距離。
“郁哥”奚曉曉見他盯著荔枝發呆,以為是饞了,便剝一顆遞給他,“快吃吧,可甜了”
郁楚淡淡一笑“我最近在控糖,不適合吃太甜的水果。”
奚曉曉聳聳肩“那好吧。不過這荔枝太多了,我吃不完,再放下去就壞掉了,晚上你帶回去給梁總吃唄。”
郁楚“”
為什么要給他吃
梁絮白上午有一場會議要召開,下午需要會見客戶,與對方商談游戲合作事宜,晚上還有一個酒局要參加,所以回到家已經很晚了。
阿姨們早已入睡,整個別墅空蕩寂靜,唯有二樓的主臥尚且亮著燈。
郁楚現在懷著孩子,從頭發絲到腳尖尖兒都嬌貴著,所以梁絮白非常慷慨地把主臥讓給郁楚了。
他低頭嗅了嗅自己的外套,上面似乎沾了不少酒氣和煙草的味道,有些難聞。
梁絮白去次臥更換了衣服,又用漱口水簡單地漱了個口,這才醉醺醺地往主臥走去。
房門沒有上鎖,他輕叩兩聲,得到回應之后才推開。
郁楚坐在床頭,借著小臺燈的光芒翻閱書籍。
這是一本厚厚的外國名著,已經快看到結尾了。
見梁絮白走近,他壓好書簽,將書本合攏放在腿上,抬眸瞧去,溫聲喚道“梁總。”
不等梁絮白開口,他又道,“謝謝你給我買的梅子。”
晚上回到清月灣時,他驚訝地發現臥室里堆了好幾箱溜溜梅,各種口味應有盡有。
很快,他從床上溜下,準備離去。
梁絮白一把拉住他“你要去哪”
郁楚聞到了濃郁的酒味,耐著性子掰開他的手指“我去給你沖蜂蜜水解酒。”
梁絮白“哦。”
說完便一頭扎進了被褥里。
郁楚給他沖了一杯溫熱的蜂蜜水,順道將那盒荔枝帶到臥室。
梁絮白喝完蜂蜜水,又順手剝了兩顆白糖罌,口齒不清地說道“好甜。”
“都是你的。”郁楚掀開鵝絨被,重新坐上了床。
“今天怎么想起來給我買荔枝”梁絮白挑了顆個兒大的剝開。
郁楚重新翻看書本,說道“不是我買的。”
“不是你那是誰”
“是袁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