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就心狠一狠,不來了。
“太傅。”
臭小孩又在叫魂了。
溫連臉上掛著虛假的笑容,抬頭道,殿下,何事”
崔晏抿了抿唇,低聲道,“太傅可知道一個夫妻騎驢的故事”
“不知道。”溫連果斷結束話題。
崔晏卻根本不在意,自顧自地聊起來,“一夫一妻在趕路,女子騎著驢子,男子只能走著,有人路過,說這男人真沒用,竟是個怕老婆的,讓女人騎驢。”
說到這兒,溫連已經知道他講的是什么故事,也知道他在含沙射影什么,微不可察地輕哼了聲。
“后來,男子覺得不好意思,便自己騎驢,讓妻子走路,又有人路過,說這男人真沒用,一點也不心疼老婆,讓老婆走路。”
溫連忍不住打斷他,“那殿下覺得自己是男人還是女人”
話音落下,崔晏垂下眼睫,正經道,“孤本就是男人啊,太傅,你真笨。”
溫連“”
“其實,孤覺得,男人抱著女人一起騎著驢子不就好了么”崔晏意有所指地低聲道。
溫連嘴角微抽,“殿下,驢命也是命。”
聞言,崔晏忍不住笑出聲,鴉羽般濃密的眼睫輕輕彎下,垂落一片暗色陰影。
只要在溫連身邊,心情就會變好,就算溫連罵他,遠離他,摔門而去,最后卻還是跟著自己回到清寧宮。
溫連在意他,心疼他。
就算他做了壞事,溫連也舍不得拋下他,只是想到這里,心里便更想得寸進尺,變本加厲地招惹。
到清寧宮殿外,崔晏緩緩下轎,二人剛進殿里,就聽一道聲音遠遠傳來。
“殿下可算回來了,微臣還沒問你昨日那江施瑯來之后”顧問然說了一半,就看到崔晏身后探出半個腦袋。
溫連不懷好意地朝他笑了笑,“顧大人想問什么,不如直接問我。”
這刺客居然成了小紅的手下幕僚,緣分可真奇妙,也不知道小紅是怎么原諒他當初行刺的舉動,但在溫連這,顧大人還是一個混蛋東西。
他可是很記仇的。
當初這個姓顧的,讓他和小紅在床榻上親嘴,看他們笑話,這個仇他可一直都記著呢。
昨天他特地問了小德子,原來這人叫顧問然,是什么幽州節度使,現在被封做太子少傅,專門教皇子們練武。
不過就算是太子少傅,也跟溫連的官差著一級,溫連可以想怎么懟他就怎么懟他。
見到溫連,顧問然的聲音戛然而止,看看溫連,又看看崔晏,連忙改口道,“江大人來了,那微臣也不好再叨擾殿下,改日再來。”
說罷,他起身就走,臨走之前,還不忘跟崔晏使個眼色,用只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興奮地低聲道,“弄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