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云疏覷了眼萬不類,眼中掠過了一抹怒意。這邪修身上滿是血煞之氣,不知傷得多少人的性命才練就了這一身邪門功法。眼前著呼嘯著吹來的陰風,她持著拂塵往前一揮,一道清光立馬將烏煙瘴氣的氛圍打散。她沒有入陣幫助鄭道人一行人,而是將視線放在了“元磁砂”
上。她認得此物,過去同邪修打過交道,由于她修的也是劍道,邪修們多拿出此物對付她。一開始,面對著“元磁砂”
確實沒有辦法,后來琢磨出了門道來,就祭煉了一種名為“藏劍春雷瓶”的法器,將劍氣打入瓶中。這“元磁砂”最喜劍意,加上瓶上的吸攝法符,不愁收不住它們。
衛云疏覷了一眼,附近并無云門的弟子,不怕被人認出。她將拂塵往前一劃,前方立馬出現了一道氣痕,將那再度迫近的陰風攔截。緊接著,她將“藏劍春雷瓶”一擲,掐了一個法訣,只聽得無數劍鳴響起,瓶身劇烈地震顫著,仿佛要被其中的劍氣撐破。而那原本還在劍痕處磨動的元磁砂,在一震后化作了一道淡金色的流光,朝著瓶子撲去。
萬不類見衛云疏分心,先是一喜,等見到了云砂的變化,臉上的笑容頓時維系不住了。要是元磁砂消失了,那壁上的劍痕壓制著,他的邪功就很難發揮出來他喝了一聲,猛地朝著頭頂剩余三分之一的血云一吸。血色入體,他的臉龐頓時漲得紅彤彤的,只是氣勢也隨著節節拔高。將渾身靈力一運轉,他頭頂生出一只血色遮天蔽日的血色巨掌,朝著“藏劍春雷瓶”悍然抓去衛云疏哪會讓這道人得逞但是此刻道人的氣勢陡然一增,氣息綿長,怕是不好對付。心念一動,拂塵往前將“藏劍春雷瓶”一卷,帶著它立馬遁出血手的范圍。
萬不類眼神微微一變,他的血手打下的速度其實非常快,唯有劍修能輕易遁出,可此人從未使用過法劍,甚至身上沒有半點劍氣的痕跡,怎么能夠逃遁難不成是其他遁法這樣就不妙了一個遁法極其高明的同境界修士,是很難捕捉到的。萬不類心想著,眼中綻出了一抹兇光。他未見衛云疏使用神通,便推測她只將遁法練到極處。思緒轉動間,他果斷地放棄了衛云疏,而是將視線轉向場中的四人待到收拾了這幾人,他身上的血氣定然壯實。元磁砂沒那么好收盡,大不了棄了這地離開而且,仙門修士,見同道落難,會不施以援手嗎
鄭道人一行人應對邪靈和血魄時,本就壓力重重。如今萬不類將全部力量壓過來,
他們行動間更是捉襟見肘,不多時就被打散節奏。鄭道人先前見到了衛云疏,還以為會輕松一些,哪知道對方連個眼神都沒有投過來。他起先還忍著,但是慢慢地,就撐不住了,朝著衛云疏大吼道“這位道友,為何不來助我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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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手,哪知道對方這般沉不住氣。他們的身上護持的法器都還沒拿出吧衛云疏暗嘆了一口氣,催動著靈力加速攝取“元磁砂”的速度。
萬不類眼中掠過了一抹訝色,沒想到都這時候了,那女修還不回頭,當真是心狠手辣。他沖著鄭道人一行笑了笑“你們仙門修士,與我等似乎并沒有什么差別吧你們要是死了,曾經積累的功數是不是就是她的了”這話一出,鄭道人一行人神色各異。萬不類見慣了散修,知道此輩更容易動搖,他又慢悠悠地勸道,“我看洛水宮還不如我罪惡長廊賞罰分明。”他的形貌雖老態,可聲音里多了幾分魔魅。
鄭道人猛地回神,拔高了一聲喝罵道“諸位道友,別聽這魔頭妖言惑眾”這里本就邪氛重,一旦被邪魔侵入靈臺,到時候想要驅逐就不容易了。有他這一喝,另外三人也漸漸地緩過神來。可方才的一個怔愣,讓萬不類抓到了時機,數道血魄已經逼到了他們的身前。
然而就在電光石火間,數道凜冽的劍芒飛掠而出。仿佛烈陽融雪,那血魄在接觸的剎那便崩碎了。那頭元磁砂還沒有除盡,但已經無法徹底阻攔壁上的劍痕了。衛云疏手中拂塵一勾,便牽引出數道劍氣,向著血魄打去。“諸位道友,若是堅持不住,就先行退去吧。”衛云疏淡淡道。
鄭道人冷哼了一聲,哪里肯退可另外三人與他不是一心的,見這邪魔手段多,甚至能引動心中邪念,已然生出了退意。恰好有人替他們斷后,此刻是最好的時機。紛紛對視了一眼,他們默不作聲地朝著衛云疏打了個稽首,就化作流光離開。萬不類哪里肯讓他們離開但是身后的劍意如芒刺在背,他根本不敢放過。他怎么都沒想到竟有人能引動壁上劍意他的做法都是基于他自身的揣測,一旦失算了,那就是步步錯。死死地瞪著衛云疏,眼中恨意越發濃郁。“今日貧道就拿你來祭我血幡”萬不類咆哮了一聲,張嘴將散落的血氣吸入軀體。將幡上邪靈一催,他自己則是發了狠,扭頭要將鄭道人拿下
鄭道人可不敢大意,縱然身如鋼鐵,水火不侵,也不想沾染半點血污。但是斗了幾回,他的金丹越來越弱,體內的靈氣幾乎消耗一空。再打下去,他大概也會變成洛水宮弟子那樣的下場。心中暗暗發苦,過去堅持的也頃刻崩散了。他默不作聲地朝著衛云疏所在的方向靠去,最后從乾坤囊中抓出了一把雷珠撒出,高聲道“此魔頭力量被消磨了不少,道友且等我去找來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