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星碑中的功法不能修。”衛云疏抬眼,對上了那元嬰修士目光,語調輕緩,卻藏著不容反駁的堅定。
那元嬰真人笑容譏諷“道途是我等自己搏的,既然道念不同,那道友就動手吧”最后一個字落下,他袖中一支森白的筆點出,墨跡在半空中揮灑,化作了一枚枚逸著寒氣的字跡,猛地向著前方落去。
衛云疏拂塵橫掃,她定睛注視著那一支白色骨筆,擰眉道“門前雪閣下是宿天衡前輩的傳人”
元嬰真人眼中露出了一抹訝色,他持著那支白骨筆,沉沉地望著衛云疏,皮笑肉不笑道“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謝知潮挑眉問“那是誰”
元嬰真人冷笑,陰陽怪氣道“我等散修名姓怎么能落入你們這些大宗弟子之耳”
衛云疏溫聲解釋道“宿天衡前輩是宿家嫡脈弟子,八百年前云中城中的少君。她天資聰穎,蛻凡時打通二十一個竅穴,有望成就洞天。只是她素來任性放誕、離經叛道。平日里鬧些事情就算了,在收徒之事上,她沒聽從長老的意見,不從云中城世家子弟中選擇靈秀弟子,而是從凡間帶回了一名
弟子,
并以其為關門弟子,
從而惹怒世家。因為不出意外,這弟子將是宿天衡前輩的承繼人。”說到這里,衛云疏不免想起一些舊事,臉色也不太好看。
那元嬰修士停了手,繼續譏諷“云中君的位置哪里能容得外人去坐云中君打破常規,可最后不也敗亡了嗎”他的眉頭忽地一皺,不由得細細打量衛云疏的面容來。先前不曾注意,此刻瞧著,發現對方與凡間流傳的云中君畫像頗有幾分相似。
謝知潮挑眉“還有這段過往之后呢”
“那位前輩與云中城諸世家生出了齟齬,就連本家也不滿她。后來有一次,她門下弟子受重傷,需要一味名曰七葉蓮的靈藥救命,而藥生長在雪山之上,為云中城云家所把持。云家早就看不慣她那弟子,怎么肯取藥救人后來走投無路,那前輩為了弟子前往雪山搶藥。她雖成功取到了藥,可身受重傷沒多久就隕落了。她那弟子找了個地方躲藏了起來,一直修到了洞天境,然后殺上云中城,將昔日對恩師動手的人全部殺死,取了他們的尸骨祭煉成了一件法器,名門前雪。”云中城將此人當作必殺的窮兇極惡之輩,可惜數百年間,始終尋找不到她的蹤跡,后來載錄此人名姓的冊子黯淡了,眾人猜她已經隕落了,便將這件事情徹底放下了。
謝知潮低聲道“門前雪各人自掃門前雪”看著那一支骨筆,一股凜冽寒氣自下往上沖來。她驀地轉頭看衛云疏,面容酷似云中君,而對云中城的秘事也是隨口道來她心中隱隱浮現出一個猜測,眼皮跳了跳,又將它壓了下去。她轉向了那元嬰道人,看著他冷若冰霜的臉,暗想道,還有這段舊事在,怪不得此人對大宗弟子恨之入骨。
衛云疏擰眉“閣下既然是宿前輩的傳人,修得也是玄門正法,應當知道天星碑中功法的缺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