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無聲地交流,小寒山的一位元嬰老者拄著棘木纏繞的龍頭寶杖走了出來。此人在小寒山的輩分頗高,算起來洛泠風還得喊他一聲舅公。他沉著臉斥了一聲“胡鬧”等眾人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他才捋了捋衣襟,放緩了聲音繼續道,“龍鱗在,真龍化生經我等俱能參悟,誰也礙不著誰。你若是將龍鱗摘下,就是破壞那黑袍道人講法,是在阻我等的道途。我等同是仙門弟子,何以至此”
洛泠風瞥了那元嬰老者一眼,唇角勾著奇異的笑容。這樣大義凜然的說辭,她已經聽了不少。這些人想要謀取什么,總愛給自己扯大旗,說得冠冕堂皇,仿佛誰要去破壞了,誰就是罪大惡極的壞人。可她偏偏喜歡當壞人。她也不提罪惡長廊,只是道“秘境中的東西都是共用么倒是不見你們將載著功法的玉簡取出來讓諸同道共參。”
元嬰老者面色驟然一變,來到此間的修士都得了一枚傳功玉簡,可大家都默契地將此事放下了,畢竟沒有力壓眾人的實力,只等著離開秘境了再說。元嬰老者眸光轉了轉,笑呵呵道“那玉簡人人都有一份,不用再爭。可講法的道人卻是只有一尊。”他也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下去,話鋒陡然一轉道,“若是丹桐在,可不是為了一己之私壞眾人道途。”
溫丹桐是洛泠風母親的名諱。
元嬰老者仗著輩分倚老賣老,越說越是起勁。他擺出一副痛心疾首的神態,失望地望著面上掛著笑容的洛泠風,仿佛跟溫丹桐比起來,洛泠風算得上一無是處。
溫玉棠有意勸阻這長老,只是尚未開口,唇舌似是被人封住,說不出一個字來。她對上洛泠風的笑靨,只覺得心中悚然。洛泠風對待生身父親尚是狠絕,何況是一個幾乎沒有往來的長輩她急得面色赤紅,眼神頻頻朝著口若懸河、滔滔不絕的長老望去。
那元嬰長老慣來愛說教,不過在溫顯仁跟
前他不敢造次,此回逮著機會,對著洛泠風一通教訓,心中的某種隱秘欲望得到滿足。說了小半刻鐘,他才閉上了嘴,捋了捋胡須,臉上還帶著幾分意猶未盡。
洛泠風輕輕笑“說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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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是洛泠風,連謝知潮都聽得無語。她湊近衛云疏,附耳低喃道“這道人還真是啰嗦。”
洛泠風始終注意著衛云疏,這會兒見謝知潮與她言笑晏晏,眸中頓時掠過了一抹森沉的冷意與戾氣。片刻后,她挪開了視線,漫不經心地望著元嬰道人,笑說道“舅公這般會夸人,我母親一定會很高興的。請舅公去陪伴我母親一陣子,如何”
小寒山的元嬰長老看著洛泠風的神態,終于察覺到了一縷縷的不對勁。眼皮子跳動著,昭示著有什么危險的事情要發生。下一刻,只聽得轟隆一聲爆響,洞淵重水如魔龍出淵,狠狠地撞向了那元嬰長老。元嬰長老面色驟變,他的反應不可謂不快,可仍舊被洞淵重水打得跌退了數步,唇角滲出了血跡來。哪想到洛泠風會一聲招呼都不打,摻了毒似的目光頓時刺向了洛泠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