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泠風看著遠處模模糊糊的人影,輕輕地笑了一聲。她慢悠悠道“太歲金砂,沒聽說過嗎”當初巫桓以太歲金砂為材料為她煉心,她也曾想過剖開自己的胸膛,將那顆骯臟的心剖出來,可偏偏她要仰賴那一顆污穢的心臟來破境。巫桓他說得沒錯,以她的身體是不可能修到元嬰期的,她自己也迷惑了很久,直到后來才發覺,太歲金砂對她而言,是一種比云砂更有用的資糧。什么天生圣人,她就該墮入邪道,下十八層地獄才是
在云雍驚詫的臉色中,洛泠風的笑容放肆而又快意。將靈力催到了極致,鋪天蓋地的水潮撲來,氣勢之猛烈,仿佛要掀翻整個天地。她的恨意太深了,
無法追溯到源頭,也不可抵達終處,靈力傾瀉而下,聞著濃郁的血腥味,洛泠風舔了舔唇,好似在殺戮中,才能找尋到丁點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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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定睛細看前方。
一身白衣的云中君提著劍,神態從容淡然。她是云清子一手帶大的,可她并不像云清子那般性情激烈,反倒是有一種與云中城中風氣截然不同的溫和與寬厚。她繼續推行著云清子經營北洲駐地的政策,在云中城中不曾大削世家的勢力和顏面,不疾不徐的,也許她坐在云中君這個位置上,真的能夠找到兩全法。這個念頭在宿蘭因腦海中停留了一剎那,就被他拋棄了。在被云丹宿說服后,他們各家都沒有退路,只能一條路走到黑了。
見護身寶光被雷霆劍氣破去,宿蘭因露出了一抹慘淡的笑容,輕呵道“多年不見,不僅實力不曾折損分毫,反倒是精進了不少。”
衛云疏看著眼前氣機虛晃不定、宛如風中殘燭的人,終于開口說了一句“各大世家有意向無塵海、北洲邪魔靠攏是嗎”在幽羅山的時候,諸長老做出的選擇,儼然是棄這世道而不顧,這不是恩師想要的云中城。
宿蘭因深深地望了衛云疏一眼“什么是真什么是假我輩修道只為飛升,眼下有個機會,為什么不把握住”
衛云疏“嗯”了一聲,明白了世家的抉擇,她嘆了一口氣道,“不能留你們了。”
宿蘭因“所以你要違背誓言,親手抹除云中城”
“宿真人這是說什么話”衛云疏詫異地瞥了宿蘭因一眼,溫聲道,“云中城道脈正傳,在北洲萬里長城。”這樣的世道容不得她在模棱兩可,終是到了要抉擇的時候。若是平時,還容他們的存在,可大敵當前,他們若不能成為助力,就只能死亡。下定決心后的衛云疏是很難被動搖的,將雷芒一催,數道劍光也跟著殺出。她的攻勢猛烈無匹而又綿延不絕,根本不給宿蘭因任何喘息的機會。宿蘭因步步后退,想著云雍、天海云獸趕緊出來相助。
可云雍尚在“云天氣海”中,而天海云獸被一只小黑鳥壓制住動彈不得。宿蘭因身上爆發出道道波光,那些攜帶在身上的法器一一擲出,可在雷光劍芒中一攪,頓時化作了碎屑嘩啦嘩啦地飄散下。數個時辰后,一聲大響傳出。一股洶涌暗流悍然
沖出,卷起了滔天的血色波浪。在那浩蕩的血河中,一具生機盡數斷絕的尸體上上下下的起伏。在看清楚了尸身后,宿蘭因瞳孔驟然一縮,渾身氣機也跟著凝滯了幾分。而這個時候,千萬道雷芒齊齊落來。宿蘭因雖然做了抵抗,可哪里有僥幸可言,瞬間便淹沒在了無邊的雷海之中。
偌大的浮島上,原本矗立的建筑物早已經被奔涌的氣浪夷平,殘余的氣機還在流竄,將龐大的空中浮島沖成了數十塊碎片,只靠著云中城中龐大的陣法維系著,不至于徹底崩潰了。空中,兩道身影無聲對峙。一身白衣的衛云疏身后星辰萬象,超逸絕倫;而另一邊,洛泠風白發垂肩,紅衣在風中拂動,腳下血河浩蕩,像是燒不盡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