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城主城中的修士在第一時間便撤離了出去,隔著一段距離遙遙地望著。可以元嬰道人的修為如何窺探洞天斗法只感覺到了洶涌的氣浪和恐怖的靈機奔騰不定。好不容易等到那股凄烈的風停止了,他們探頭探腦地朝著蒼穹中望去然而那景象卻讓各大世家的知情者一顆心跌入了谷底天幕星光與血河之間存在著一種極為明晰的界限,仿佛被人一劍劃開。但是不管是殺了諸洞天的瘋子,還是死而復生的云中君,都不是世家長老愿意見到的人。除了祈禱她們繼續斗法,打得兩敗俱傷,那些個元嬰長老別無他法。
衛云疏無聲望著前方面露病態的洛泠風。
浩蕩水澤盡化侵天赤潮,這恨意比她想象得還要深。
她看見了淅淅瀝瀝從衣擺低落的血,融入了鋪天蓋地的水澤里,張了張嘴,可最后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要說什么呢勸洛泠風回頭嗎可她要是愿意回頭,又怎么會走到如今這個地步呢在失神間,那漫無邊際的血河驟然消失,洛泠風輕飄飄地落在了地面上,一步一步走向了浴蘭殿的廢墟,她一拂袖,斷裂的柱子、橫梁飆飛起,露出了一個被磅礴靈機碾壓得變形的花瓶。
至于其中插著的一束花,早已經“零落成泥碾作塵”了。
香也不如故。
洛泠風抬起手指撫了撫額,她的眼中洇開了一片血色。
衛云疏收回了落在洛泠風身上的視線,她扭頭,朝著正雄赳赳氣昂昂坐在天海云獸頭頂的小黑啾招了招手。小黑啾對著云團似的天海云獸嘟囔了幾句后,撲棱著翅膀飛到了衛云疏的肩膀上。它沒說話,歪著腦袋看洛泠風,眼神中還藏著幾分本能的畏縮。
在衛云疏即將轉身離去的時候,洛泠風低啞的聲音傳了出來。
“去哪里”
去哪里呢當然是去一個沒有洛泠風的地方。
衛云疏沒有回答,大戰之后并沒有酣暢淋漓的痛快。
她那一顆千瘡百孔的心已經疲憊了很久,始終不知道要怎么樣才能夠真正放松。
失神間,額上的金紋亮起,手腕上泛起了一股涼意。囚天鎖打入了她的身體,時時刻刻都存在著。衛云疏抿了抿唇,怒意驟然間攀升,一道鋒銳至極的劍氣向后一斬,可即將觸碰到洛泠風時,劍氣分化成了
兩道,向著左右滾滾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