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清撲了上去后,沈衣榭就把他整個人抱了起來,問“想我了嗎”
“嗯。”
不過大概是周圍的學生太多,這么過了一會兒后,任清就開始不好意思了,從他身上滑了下來,站在了旁邊,有些好奇地問道“爸爸,你一個人過來的嗎”
這意思很明顯,是在問他的任爸爸去哪兒了
沈衣榭低頭看了一下手機,說,“他回家去了。”
任清有些難過,他們連這樣都要相互避開嗎這么想著,任清便低下頭在通訊錄里面翻找到爸爸的聯系方式,接著給他發了一條信息。
爸爸,你過來接我吧。我們去吃飯。
然而他的消息剛剛發出去,不遠處就走來了一個熟悉的人影。任清看見他后停頓了兩秒,艱難地消化掉了這個事實。
他說他爸為什么要回趟家又重新過來了
這家伙居然換了一件衣服,弄了半天是擔心自己形象不好嗎
任清簡直沒臉看,對不遠處的任先生打了個招呼,高興道“爸爸,你今天穿得好正式呀,但是很好看哦。”
任先生走了過來,牽著任清的手,目光則先找到了沈衣榭,看見他穿了一件偏長的風衣,一只手牽著任清的小手,四處人熙熙攘攘,清冷的側影在斑駁的樹影下顯得模糊卻又遙遠,遙遠卻又很近。
聽見任清那句話后,沈衣榭似乎也有些意外,轉過頭去看了一下任雪杉,明顯地微微挑了下眉。
任雪杉尷尬地解釋了起來,“在實驗室久了,衣服上蹭到了點味道。我回去換了,怕對清清有什么影響。”
任雪杉一邊說一邊低頭掃了一眼可能去的餐廳,輕聲問“你們喜歡吃什么類型的菜”
任清想了想,說“找個有情調一點的餐廳吧就普普通通的西餐就行。”
“西餐有什么好吃的”
任雪杉微微一笑,把旁邊的水壺遞給任清,讓他喝點水,隨后一邊找一邊說,“記得這附近有一家味道很不錯的中餐廳,口味也很清淡,平時經常過去吃,要不今天一起”
任清陷入沉默。他明明記得任雪杉平時除了食堂還是食堂,實際上也不怎么買衣服,大部分時候外面都穿著一層白色的白大褂,根本沒有現在看上去的那么精致。
他面上淡定,心中狂笑。
他剛準備跟自己的沈爸爸說,這位任先生平時過得有多么凄涼,干什么都是一個人。結果現在他卻把自己凹成了一個用力方向完全相反的人設。
任清的計劃于是被推翻了,只好思索著下一步該怎么辦。
實際上任雪杉的腦子自從在發布會上撞到沈衣榭后,就是一團漿糊,根本沒有冷靜下來,在繼續后退和前進之間猶豫不決。
當然最后的結果也許是情緒化的感覺占了上風,最終他選擇了后者,總希望把最好的一面展現出來。
就是有一點,在任清這個
小家伙面前,裝模作樣還挺尷尬的。
任清完全沒有想象到原來他的存在限制了他老爸的發揮。
沈衣榭完全拿不定他現在想干什么,但不論怎么說,前任帶著孩子一起吃個飯還是很正常的。
他微微偏過頭,問,“平時家里沒有人幫你做飯么”
任雪杉對他微微笑了,“有的。宋姨的手藝也很好,你想嘗嘗嗎”
沈衣榭安靜了片刻,“可以。”
任雪杉實際上和從前幾乎沒有變化,他身量很清瘦,因為學生氣重的緣故,看上去總是很年輕,斯斯文文的,就是氣質看上去有些冷。已經過去很多年,可是他沒有看見時光在這個人身上停留的痕跡。
任雪杉轉頭,道“怕你吃不慣。”
沈衣榭無言了許久,說“我隨意。”
任清正喝著水,余光瞥見任先生眼角眉梢欲言又止的神色,弄的相當汗毛倒數。
嘿,想不到他爸爸還真有兩副面孔,那位學生口中無比尊重的任教授呢